49驚聞(一)

49驚聞(一)

就在傅氏同崔氏說郗道薇婚事的時候,郗超也同郗愔、郗曇說著郗曇要去青幽的事情。

「叔父,這個給你。」郗超將一本厚厚的寫滿字的書冊遞給郗曇。

郗曇接過一看,裡面全是目前在青幽的諸位官員還有軍隊部署的詳細情況,不由笑著輕拍郗超的肩說道:「阿冉費心了。」這可算份厚禮了。

郗超笑了笑,「荀羨在青幽甚有人脈,叔父去后還是要萬事小心。」

「這是自然。」郗曇微微點頭,「阿冉,若是我有什麼萬一,阿渝和阿乞就交給你了。」

郗超聞言微微一滯,隨即笑道:「叔父你多慮了,您不會有事的。」

郗曇揮手道:「我們大男人何必做惺惺女兒態呢,我也不是咒我自己,只是怕萬一而已!」

郗超聽了郗曇的直言,不由苦笑:「二叔你放心,超一定會好好照顧阿渝和阿乞的。」他頓了頓,「二叔,阿渝和獻之的婚事可曾定下了?」

郗愔也點頭關切的問道:「對啊,阿渝和獻之的婚事如何了?獻之可是逸少唯一沒定親的兒子了,他跟阿渝的親事還是早點的定下的好,省得夜長夢多。」

郗曇道:「這幾天也不得空,沒時間同逸少、阿姊說這件事,再說阿薇又回來了,你叔母說長幼有序,總不好讓越讓阿渝越過阿薇先定親。」

郗愔和郗超聞言微微蹙眉,郗超低頭想了想,突然笑道:「阿叔可知臧俊此人。」

「臧俊?」郗愔想了很久,「是臧家哪房的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郗曇好歹在京口當了幾年的官,對這個名字還是有點印象的,他皺眉想了想,「我記得臧俊是臧汪的次子吧?他不是成親了嗎?我記得娶的是陶家的女兒吧?」

「陶氏已經去世一年多了,也沒有留下一男半女。」郗超說道,「我也是無意間聽說伯道(桓熙)說起,臧夫人想給他想找個填房。臧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阿薇雖說是當填房,可前任又沒有孩子,嫁過去也不算委屈了她。*」

郗曇聽了若有所思,臧俊雖然名聲不顯,可他的父親臧汪卻是當朝尚書郎,臧俊又是嫡子,說不上是什麼年輕俊才,但也憨厚老實,是個肯踏實過日子的人,這門親事的確不錯,「這門親事倒是不錯。」

郗愔聽了郗超的話,也捋須說道:「對,這門親事倒是不錯。」他對郗超吩咐道:「等你回了京口就去探探臧家人口風吧,若是合適,就早點把阿薇嫁過去得了。」他又對郗曇說道:「阿薇的親事你就不用費心了,至於嫁妝之類的,你大嫂會幫著弟妹合計的。」

「多謝你大哥。」郗曇感激的說道。

「什麼話!大男人做什麼女兒態!」郗愔白了郗曇一眼說道,郗曇聽了郗愔的話,不由哈哈大笑。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王羲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逸少、舅父。」三人同時站了起來,郗超走到門口,迎著王羲之進來,王羲之望著郗超,不由輕笑的輕拍他的肩膀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天人都精神了很多!」他頓了頓,戲謔說道:「髯參軍怎麼連鬍子都剃了?都名不符其實了。」郗超苦笑的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前幾天他在阿渝的逼迫下,天天剃鬍子,自己的新婚妻子還以為自己不習慣留鬍子,也天天幫著他剃鬍子了。他心知他有事跟父親和叔父,借口給舅父烹茶就出去了。

「阿兄。」郗超正想回自己書房看會書,就聽到郗道茂的聲音,「阿渝?」郗超回頭見郗道茂一臉悶悶不樂,不由柔聲問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郗道茂低頭悶悶的說道,「阿兄,你說阿父去青幽會不會有危險?」

郗超聞言微微一窒,隨即笑著說道:「傻丫頭,你再想什麼啊!叔父過去可是領兵的,你見過有幾個領兵的大將軍會有危險的。」

「是嘛——」郗道茂依然不信,「歷史上那些著名的戰事,將領有危險的也不在少數。」

「別胡思亂想了。」郗超揉揉她的頭髮,「叔父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嗯。」郗道茂點點頭,郗超的安慰讓她一顆懸著心的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來,沒有來的,她就是信任郗超,她撒嬌的偎依到了郗超身邊,「阿兄,你現在去哪裡?」

郗超見妹妹撒嬌的模樣,愛憐的笑了笑,「現在還早呢,待著也沒什麼事,我去書房看一會書,要跟我一起去嗎?」

郗道茂眨了眨眼睛說道:「誰說你沒事,你現在就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郗超問道。

「去陪新嫂嫂啊!」郗道茂理所當然的說道。

「呃——」郗超無語的望著自己寶貝的妹妹的,這丫頭平時看著文靜,可老是會說些讓人哭笑不得話。

「大哥,嫂嫂剛剛嫁過來,跟大家都不熟悉,只是你才是她最親近的人,你不應該多陪陪她嗎?」郗道茂仰起頭認真的說道。

郗超望著郗道茂認真的小臉,心裡微微一動,抬頭摸了摸她的雙髻,「好吧。」

郗道茂聞言立即笑開了小臉,「大哥,嫂嫂做的菊花糕最好吃的,你一定要嘗嘗。」

郗超點點她的小鼻子說道:「小饞貓。」

郗超回到房裡的時候,就見妻子周氏陪嫁過來的丫鬟嬤嬤們一臉欣喜,「女君,郎君來了。」

周馬頭正在給郗超做衣物,聽到丫鬟嬤嬤的聲音,不敢置信的抬頭,郗超踏步走進房裡,見周氏一臉欣喜的模樣,心裡不由微微愧疚,自成親以來,家裡事情的太多了,他的確太忽略她了。

「郎君,您坐,我——」周氏有點束手無措了。

郗超笑著示意她坐下,「你來京口,住的習慣嗎?」他和聲問道。

「習慣——」周氏望著郗超俊美不凡的臉,臉上儘是紅暈。

「我聽說你的菊花糕做的很好吃,能給我嘗嘗嗎?」郗超笑問道。

「好。」周氏忙起身吩咐下人將菊花糕端來,心裡也隱約明白,誰跟他說了自己的好話,心裡不由暗暗感激小姑,吩咐下人把糕點同時送一份給郗道茂和郗恢去。

郗超意態悠閑的同周氏說著家常,周氏在一段時間的羞怯之後,也漸漸恢復了平靜,也落落大方的同郗超說笑起來。

「郎君,這是?」崔氏疑惑的望著郗曇起來的捲軸。

「這是逸少給我的。」郗曇坐在榻上,「這是他寫的《蘭亭宴集序》。」

「啊!」崔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怎麼好端端給我們這個東西?」

「這幅畫算是聘禮的一部分。」郗曇說道,「逸少說,等獻之行過冠禮之後就過來提親。」

崔氏聞言,不由眉開眼笑的說道:「這下總算放心了。」

郗曇也微微點頭,「是啊,總算放心了,阿薇的婚事也有眉目了。」

「哦?是誰?」崔氏疑惑的問道,她跟傅氏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合適的人選,他們幾個大男人怎麼就商量了一會就想出人選來了。

郗曇同崔氏說了一下臧俊的家世,崔氏聞言有些驚喜的說道:「這門親事還真是不錯,雖說是填房,可元妻沒生孩子,等阿薇生下了嫡子,跟元妻還不是一樣的。」聽了這門親事,崔氏也放心了,雖說她不見待朱氏和阿薇,可沒有虐待過她們,她可不想給郗道薇在最後出嫁的時候,平白的了正妻虐待庶女的名聲。

郗曇點點頭說道:「我去青幽之後,阿薇的婚事就麻煩你了。」

崔氏笑道:「我也是阿薇的母親,為她的婚事操心,也是應該的。」

郗曇撫摸著崔氏依然柔嫩,但已青春不再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他柔聲說道。

崔氏聽了郗曇的話,心裡莫名的一酸,勉強笑道:「郎君說什麼呢。」

郗曇微微一笑:「沒什麼,不早了,我們早點歇息吧。」

「嗯。」崔氏點點頭,讓丫鬟熄了燈后,兩人就睡下了。

第二天,因崔氏和郗曇心裡有事,皆早早的起身,崔氏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就吩咐丫鬟等小娘子醒了,就喊她過來。

「阿母。」崔氏正捧著茶盞沉吟的時候,郗道茂便走了進來。

「阿渝,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崔氏驚訝的問道,「不多睡一會嗎?」

「昨天睡多了,今天就早起了。」郗道茂坐在崔氏問道,「您找我有事嗎?」

崔氏說道:「我過幾天想回建康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回建康?」郗道茂驚訝的問道,「您不是說我們不會建康了嗎?」

崔氏將臧俊的事說了一遍之後道:「雖說你阿兄的眼光不會錯的,可我還是不放心,總想親自去看看,畢竟她也叫了我這麼多年母親。還有阿薇的嫁妝也要置辦起來,京口畢竟不是建康,想要置辦些東西也不方便。」

郗道茂聽了點頭道:「那我跟阿母一起去吧,省得您太累了。」

崔氏點點頭,正待說話,突然雙竹驚惶的闖了進來,「女君!」

崔氏見雙竹這副模樣,不由微微蹙眉,「怎麼了?」雙竹跟了她這麼多年,若是沒大事發生,不會這麼慌張的。

「女君,大事不好了!」雙竹喘了一口氣,「二姑娘突然暈倒了!」

「什麼!」崔氏和郗道茂同時大驚,郗璇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奉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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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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