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節

當時榮進正坐在沙發上吃桔子。我接完電話他問：「誰呀？」

我說：「是柯南。他從北京回來探親，請朋友唱歌。」

他「哦」了一聲。有一抹難掩的擔憂從他臉上閃過。瞬間恢復正常。我知道他對柯南還是耿耿於懷。

我說：「我跟他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的他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所以我不去赴他的約。因為索然無味。你不必擔心。」

他剝了個桔子放進我的嘴裡說：「誰說我擔心了？我就是聽見那個名字有生理反應。真想揍他一頓。」

我想起他喝醉酒那次跟我說的話。「他說，菲兒，你跟那個沒良心的柯南好了3年，我痛苦了3年。但他最後拋棄你了，我以為我又有機會了，可是沒想到你又不聲不響的嫁給了別人。」

「但很奇怪，我對柯南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彷彿他是一件許久不用的物件。放在角落裡落滿了灰塵。有一天打掃衛生時才發現。是一件沒有用只能用作擺設的東西一樣。想要完全根除不可能。但也僅僅是偶爾想起。想起的也只是曾經的美好。跟現在無關。」我說。

他靜靜聽我說完。然後他說：「那可能是因為你成熟了吧。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我說：「也許，跟他的那一段只是一場海市蜃樓。瞬間消散。無影無蹤。」

柯南還是會打電話給我，但我一直推辭。有些人錯過了就沒有必要再去聯繫。但他似乎不死心，叫不動我就讓別的同學叫我。但不管是誰，我都不想去赴那樣的約會。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地，但我不想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男人，他們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以後，他還指望我像從前一樣愛他。真是可笑。是不是男人都想讓他愛過的女人一輩子都在他的陰影里生活。然後跟別人吹噓她有多少個傾慕者。不管他是個什麼身份的人。

我問榮進這個問題。他說：「男人就是這樣。喜歡吹噓，甚至有人會吹噓他跟那個明星有一腿。只是想通過別人抬高自己，他能這樣想證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不低。」

我笑。真的嗎？你們男人真可笑。

他說：「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虛榮的要死。呵呵，有時候連我也理解不了。就比如，當年你看我一眼，我就會興奮的要死，然後就向別人吹噓你跟我在談對象。」

「呵呵，我真的難以理解。」

「你是不會理解的，就像我們男人永遠也不理解女人明明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一樣。」

「總之，我是不會再跟他有什麼聯繫。」我說。

我關了手機，跟榮進在客廳看電視。

第二天，蓮姐來我店裡找我。她雖然在世紀佳緣註冊了，但這麼久也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心情似乎很差。坐在那裡沒精打采。

我說：「怎麼啦姐姐？像霜打的茄子。」

「唉，一言難盡。最近事情太多，個人問題也沒解決。」

「說來聽聽啊。」

「孩子上大學，開銷很大，他爸爸找我要了幾次錢。」

「那你給了沒？」

「當初簽離婚協議的時候說好了孩子由他撫養的。我為什麼要給？」

「可是你不能看著孩子因為錢而影響上學吧。」

「是啊，但我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要。我現在一個人，連房子都是租的。離婚的時候是凈身出戶。到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呢。」她說著說著傷心的流下了眼淚。

「你這幾年做生意應該也賺了不少錢吧，怎麼會沒有錢呢？」

「你快別提了。買房子要幾十萬啊。我就算是能掙一點也沒有那麼多呀。再說了，遇到謝明那個傢伙也被他騙的夠慘。偷我的錢去打牌不說。所有的開銷都是我幫他出。我根本沒有存到什麼錢。」

「我當初就讓你不要跟那個亞健康，你偏不聽。到現在可好。後悔也晚了。」

「是啊，我要是當初聽你的就好了。可是，那個時候太寂寞了，總想著聊勝於無。我說，那現在呢？他騙了你你才明白。那種人好吃懶做，只知道吃軟飯。跟他混能有什麼好處。」

我問她：「那你前夫找對象了沒？」

她說：「沒有。」

那你們還不如復婚算了，這樣省的你左右為難。

她說：「菲，你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復婚的。」

她的離婚原因我從來沒有問過，她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但剛離婚那會兒，似乎她很開心。覺得逃脫了魔掌一樣的感覺。如今，為什麼又這樣說。

我問她：「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呢？」

「唉，過去了這麼久，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離婚是因為我的原因。她幽幽的說。

「你？我一直以為是你前夫的問題。」

「不是，我一直不說原因是因為我根本沒臉跟別人說這些事情。只想塵封起那段歲月，但願我從來沒有經歷過哪些事情。

我前夫當年是當過兵的。他從部隊回來以後，經人介紹認識我了。後來沒過半年就結了婚。結婚那天來鬧洞房的有很多都是他的戰友。個個都是英俊瀟洒。威武雄壯的樣子。其中有一個叫王俊萌的。人長的很英俊，龍眉大眼的。而且皮膚白皙。腿很長。走路非常有精神。讓人看著很舒服。他看人的眼神總是像在微笑。他在看見我的時候眼睛停在我的臉上有幾分鐘。後來別人叫了幾聲他才不情願的把眼睛挪開。我當時感覺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們鬧洞房鬧的花樣百出。我那時才知道其實軍人並不是什麼想象的那麼嚴肅。他們玩起來也很瘋狂。特別是那個叫王俊萌的，他讓我給他點煙。但是我怎麼點都點不燃，因為他老是動，我根本就夠不著。後來。他笑著探過頭，我才點燃。他們還鬧什麼丟手絹，讓我跟我前夫用舌頭把一根筷子從瓶子里頂出來。還有吃蘋果。花樣百出。直鬧到凌晨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