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9 再見(六)

「你怎麼還不滾？！」

卓步凡別過頭去，對著季如楓的方向大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自己就是沒有辦法對她硬下心腸，為什麼到了最後還是要任她擺布呢？

「卓步凡……」

「……」

「卓步凡……」

「……」

「對不起，我騙了你，」季如楓裹著床單，站在床邊看上去像個無助的孩子，卓步凡因為聽到她的聲音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可季如楓卻是笑著，想要留住他最後能留給自己的樣子，「謝謝你遵守約定去救姐姐，欠你的，我現在就還給你。」

卓步凡只覺得心裡升起一陣不詳，慌忙抬起頭來，只見季如楓手裡是自己剛才用來割破繩索的小刀，而她要下手的，正是她那一對紫『色』的眼睛！

「你做什麼？！」卓步凡暴怒的聲音在頭上炸開，季如烈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卻沒有感到任何痛楚，詫異的抬起頭，只見卓步凡的一雙手都緊緊握著刀身，季如楓急忙鬆開手，卓步凡一把奪過小刀，扔到了地上。

季如楓看著他手上那一片的血肉模糊，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只是獃獃的站在原地。

卓步凡抬起頭，看著她因為驚嚇而一張慘白的臉，長嘆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學不乖，居然又上了這丫頭的當。

「唉……」算了，上當就上當吧，誰讓自己就是喜歡被她騙呢。

「過來。」卓步凡沖著季如楓招了招手，她傻傻抬起頭，滿臉的淚水，卓步凡有些焦躁的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隨意在她臉上抹了抹又全數擦在自己身上，「哭什麼？有哪裡受傷了？」

「沒有……」季如楓抽抽搭搭的，連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紅著一雙眼睛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卓步凡一臉柔和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季如楓就這樣一撇嘴，「哇」的一聲哭得越發傷心。

「唉唉唉，沒有不舒服你哭什麼？我都沒說什麼，你倒是哭得傷心。」

「嗚……痛不痛？」季如烈拉過卓步凡的手，看著上面縱橫的口子，想起自己無意識的(色色小說和他去搶奪，不由眼淚又落了下來。

「不痛不痛……」卓步凡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難得哭得這麼兇悍的季如楓，平日里總是笑得沒心沒肺，即便是真的吃醋也只是背過身去嘟著張嘴不響，自己還以為她足夠堅強，這會兒看來事實還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季如楓手忙腳『亂』的四處看了看，最後發現實在沒有可以用來包紮的東西，就想著掙脫開卓步凡去找人，半路被卓步凡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

「去哪裡……不要去了，我沒事，這點小傷。」

「可是……」

「我上次那樣重的傷，你都沒哭成這樣，這次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哦，我知道了，這次又想用苦肉計了是不是？」

季如楓聽卓步凡對自己明顯的調侃不由白了他一眼，卓步凡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也不再去逗她，只是緊緊摟在懷裡，什麼都不說。

「那……你現在可以去救姐姐了么？」

不行，自己還是想掐死她！好好的氣氛沒事提那個季如烈做什麼？

可卓步凡看著季如楓腫著一對兔子眼，一臉想求又不敢明說的樣子，卓步凡的氣又瞬間消了一半。

「你就知道姐姐、姐姐，你把我當什麼？」

「愛人啊。」

季如楓憑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卓步凡，兩個人就在這樣的相視對望里，卓步凡敗下陣來。

「好，我答應你去救她。」

「嗯……那你可不可以順便把莫然他們也放出來？」

卓步凡咬牙切齒的，季如楓害怕的在他懷裡縮了縮，「不想去……也沒關係……」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卓步凡招找手下人簡單處理了下手上的傷口，摟著季如楓就去警局把人弄了出來。

一走出警局的大門，季如楓就注意到卓步凡的臉『色』不善，乖乖的什麼都沒有說，莫然一身破舊的襯衫，臉上明顯還有被毆打過的痕迹，莫家老爺子由莫言攙扶著走在後面，一路上罵罵咧咧的，顯然是為了自己在警局遭受到的待遇表示不滿。

卓步凡走到門口牽著季如楓的手只說了一句「走吧」，就大步的往前走。

「等一下。」

季如楓見卓步凡這種充耳不聞的樣子，很顯然是還沒有和莫然之間達成和平共識，季如楓原想停下，但想想自己和卓步凡暫時的友好關係維持不易，最後也只好低著頭跟著他往前走。

「卓步凡，我跟你們一起去。」

莫然氣喘吁吁的一路趕來，總算是攔在了卓步凡的身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自己，身體的狀況是多麼的不堪，頭暈眼花不說，胃部的灼熱更是已經到了要燒到喉嚨口的程度。

卓步凡看了一眼擋在身前的莫然，冷笑了一聲，「莫然，就依你現在這個狀態，去了也只是累贅。」

莫然一愣，就看著卓步凡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回過頭想去追，卻只感到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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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楓乖巧的站在卓步凡的身邊，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莫然，他分明就已經是體力透支了的身體，還硬是要抱著姐姐，保她周全，可伊藤健一明顯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再這樣拖下去，怕是莫然也會撐不住……

「任昕小姐，不守信用可不應該啊……」

伊藤健一故作嚴肅的轉過頭突然看著季如楓，她微微一愣，立刻轉過頭去看卓步凡，不出意外的看到對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急忙乖巧的牽著卓步凡的手躲在他的身後。

「看樣子，卓君是真的很寶貝她呢，連割愛都不捨得，」伊藤健一看到這種狀況也不惱，反而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讓所有人看了都討厭，「不過……等會兒你即便是不捨得，也不得不捨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