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胡三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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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能見到張揚,張震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他說,拉著他進了那個簡陋得要了命的木屋,張震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並揚手示意張揚自己找個合適的地方坐下。張揚看看四周,除了地上兩個圓圓的蒲團再沒有別的,也就無可奈何的盤起腿坐了下去,還下意識的擺了一個自認為很舒服的姿勢。
張震眼睛瞪得溜圓,喃喃道:「像,真像,你真是太像他了!」
「像什麼?」張揚不耐煩的問:「你說我像那個和尚?別逗了,我有哪點像他!」之前,張揚曾經在失蹤的時候到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在那裡他見到了一個和尚,並聽那和尚講述了關於神州浩劫即將來臨的警告。而在更為遙遠的幾百年前,剛剛道業有所成就的張震也曾到過那個世界,更聽信了那和尚的話,停留在自己的**里不願死去一直留到現在這時代。張震當然知道,眼前的少年很可能就是那和尚的轉世靈童,所以下意識的會把張揚的動作與那和尚做個比較——這正是張揚所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你剛才那個無意的動作里,我就看出來你很像他,你總是在下意識的重複著他的動作!」
張揚搬動自己的腿,恨恨的說:「我就是我,不是他,也不可能會像他,雖然在嚴格意義上說,我和他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可你必須知道,我,是生活在這個現實世界里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張揚,而不是那個生活在一千多年前那個只會吃齋**佛的和尚!你,是生活在我所在的這個時代,也再不是幾百年前的那個修道有成的道士了!人活著就得學會面對現實,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接受這個事實。」
張震的眼裡又出現了迷茫的光:「有時候我真的會想,我貿然逃脫生死來到這個時代究竟是對是錯?」
「沒有必要想那麼多,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的。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那個無眼的老天是不是真的要把那無聊的浩劫降臨到這神州大地上!」
張震看著張揚,很久不說話。
張揚看著張震,保持沉默。
兩個人坐在漆黑的木屋中,看著彼此明亮的眼睛,想著心中千頭萬緒的事情,都不開口。
良久,耐不住寂寞的張揚終於開口問到:「那個商瓷這麼跑出去一直都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張震伸出左手,輕掐無名指,口中****有詞,面上一片莊嚴之色。張揚知道,他這是在用某種算術來推算商瓷的安危——看似簡單容易,實際上,絕不輕鬆,這可不像是街頭上那些拿著黃布幌子的江湖騙子那樣滿口胡言亂語,而是真正修道之人的真實實力。見張震長出了一口氣,輕鬆道:「沒有關係,至少三天之內他不會有血光之災,再說不管出什麼樣的事情,憑他的機靈勁脫身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隻狐狸真的有那麼精明?為什麼我只感覺他像個孩子!」
「你還是不了解狐狸這種生物啊,他們的天性就是狡猾嬗變,即使修成了人形也難以克制自己的天性。所以如果以後有機會見到狐狸修鍊成的妖精,你一定要務必小心,不可以輕易相信他們的話,更不能去同情他們,畢竟他們只是異類。」張震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教導著張揚。
張揚卻對他的教導不屑一顧:「在我眼裡沒有什麼異類,有的只是值得我去尊重的生命,和不值得我尊重只配讓我去踐踏的生命——至於人和妖的區別,我沒有興趣去想,誰讓我自己本身就是人類中一個不可多得的異類呢。站在同是異類的角度上,我同情他們,也相信他們不會對我有所傷害。」
「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恐怕早晚有一天你會在它們身上栽一個大筋斗!」
「即使那樣,我也無怨無悔!」張揚站起身,拍拍褲子故做輕鬆的說:「我一直這樣想,你對別人好,別人也一樣會對你好,所以,即使哪天我因為自己的天真幼稚而吃了大虧,我也不會怨恨任何人,因為那只是我應得的報應!」看張震要說什麼,張揚一擺手說:「你什麼也不要說了,雖然我對你的事還有很多疑問和很大的興趣,可在今天現在這樣的氣氛下,我看我們之間也是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等以後哪天我們挑一個彼此心情都好的時候再談吧。天也晚了,我還有事,這就準備回寢室去了,再見!」說完,不看張震緊張的表情和他挽留的誠意,張揚推開那扇薄薄的木門,匆忙的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簡短的談話。
走出張震的屋子好遠之後,張揚放緩了自己急沖沖的腳步,放肆的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看著天邊那一輪明月,輕輕道:「我真的就是我么?真是只是我自己這麼簡單而已?」搖搖頭,似乎想把已經浮出腦海的想法徹底遺忘,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張揚揚起他年輕的臉,兩行淚水爬過他的臉龐:「命運,難道你真的是不可戰勝的?難道我這一生就只能按照你安排的路線一路走下去?不!絕不!我不相信你是不能更改的,我只知道,命運由我不由天,所有試圖阻攔著我的東西都給我去死!!!」
張揚已經嘶啞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回蕩……
良久,平靜下來的張揚擦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對著身邊不遠處的黑暗冷冷說道:「看夠了么?覺得我的表演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們人類特別脆弱?還是,你對我的脆弱特別感興趣?」
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平靜得如萬古不波的古井:「誰都有弱點,誰都有脆弱的時候,誰都不希望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於敵人之前,你雖然已經算得上是人類中的佼佼者,可惜,你畢竟還太年輕,在你的身上有著太多的弱點可以被人利用——這也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張揚沒有動氣,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冷冷的看著那黑暗中的人,運足了目力去觀察那人。
那聲音嘆息了一聲道:「哎,年輕人總是不肯服輸,既然你想看我,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樣子吧!」說著,顫抖著走出了黑暗。而張揚,也終於可以在清朗的月光下仔細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那是一個老人,老得讓人幾乎都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如樹皮般的老皮皺成一層層的褶皺堆積在他的整張臉上,除了那雙明亮的眼睛讓人不敢輕視之外,這老人與人類活過一個世紀的老人沒有任何區別。他的氣息古怪而詭異,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似乎是妖,又似乎不是;似乎是仙,又似乎不是——他既有人的外貌也有妖的狡猾更有超然物外飄飄欲仙的一股仙氣,這些,給張揚正確判斷他的身份增加了難度。
見張揚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很久也沒有說話,那老人不甘寂寞地揶揄道:「怎麼樣,小夥子,你看出我的來歷了么?」
張揚的目光森冷,卻充滿了自信。他有些自傲的對那老人說:「你來瀋陽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既然你今天敢來找我,自然是認為對我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那麼我想你也應該聽說過我在不久前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吧。而且,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失蹤的時候究竟去了哪裡,做過些什麼。」
見老人點頭,張揚又接著說道:「原本我並不想把我的那一段經歷說出來,也不想讓我得自於那個地方的力量提前暴光,可惜你們這些異類一再相逼,我不得不在狸家面前用了我的天羅地網,從那以後我就下定決心不會再對你們有所保留,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力量!」說著,張揚一直下垂的右手豁然張開,在他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方小巧玲瓏的鏡子。那鏡子三寸見方,式樣古樸,鏡框似金非金,私玉非玉,在月光下閃著潔白的光華;鏡面上彷彿有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鏡中的世界。而此時,張揚的手已經高高舉起,手中的鏡子迎著月光朝向神秘老人,他的口中****有詞,彷彿在吟唱著一首自太古以來就流傳於人世的古老歌謠,在他的吟唱中,鏡面上的霧氣逐漸散去,鏡子放出奪目的光芒,天地為之變色,鬼神為之哀號。老人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無所適從,僵立當場。
張揚的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催動法寶就要把老人的神魂徹底毀滅於當場。那老人見張揚殺意正盛,也顧不得多年拼搏辛苦積累的盛名毀於一旦,一屁股坐倒在地,雙手亂搖大聲道:「你不能殺我,你要是還想要那隻小狐狸身上的異寶的話就絕不能殺我!」
張揚眉頭一皺說:「你這是在威脅我?」
「也不算是威脅吧!」老人努力平靜自己恐懼的心:「我畢竟對你沒有歹意,你也不用一上來就祭出法寶想要我的老命吧?咱們之間只有合作,沒有敵對!更何況那隻小狐狸還在我的孩子們手裡,你總不會不顧他的安全吧?更何況當初給你這法寶的上仙也一定告戒過你不可亂造殺業吧?」
張揚嘆了口氣,用左手在鏡子上輕輕一拂,霧氣重新籠罩在鏡面之上,一切又回歸了平靜。他撫摩著鏡子背後的那象徵兩極的陰陽倪魚,嘴裡吐出的卻是讓人血脈為之冰冷的聲音:「說出你的目的吧!但你別指望我會為了那狐狸幫你做任何事情,即使沒有他的幫助憑我現在的實力我自信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難倒我!」
終於安全了的老人擦去額頭的冷汗,顫抖著站了起來,心有餘悸的說:「我真沒想到你身上會有上古的異寶,只是,那東西威力太大,一個不小心裡使用者都可能被吞噬,以後,你還是少用為秒。」
「哼,多謝您老人家的關心!別說那些沒有用的,有什麼話就撈乾的說!」
「嘿嘿,年輕人啊,就是這麼衝動,不給人留一點餘地。」老人一臉感慨道:「當初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結果闖了大禍弄了個人神俱怒。仔細想來,也就是那次我曾經有緣見過一次這異寶,幸好當初的持有者不像你這麼火氣十足,他只是抓了我卻沒有殺我,哎,直到現在……」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現在這東西的持有人是我,我可以隨意使用!」張揚恨聲道:「而且,我是我,他是他,你們不用有事沒事都拿著現在的我和當初的他去比較!」
「我們?你說的是那個叫張震的小道士吧,哼哼,他也值得跟我老人家相提並論!真是讓我笑掉大牙了!說來可笑,他們那一派唯一能對我有點威脅的也就是那把飛劍了吧,可惜這傻小子當初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道行不夠也敢來惹我,最後還不是顏面無存的敗了個一塌糊塗!」那老人似乎陷於自己當年風光時的回憶而無法自拔,興奮得指手畫腳的一頓海吹,彷彿他又回到了他意氣風發的青年時代。
張揚冷眼旁觀,看著這個說話只會跑題不走直線的老人,心中隱隱有不快的感覺。也許是感受到張揚的冷漠,那老人表演賣弄一番后終於歇菜,看著張揚真摯的說:「你想把那隻小狐狸怎麼樣?」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你究竟想把商瓷怎麼樣?」
「我?我能對我自己的子孫做什麼呢?呵呵,哎呀,我也是老糊塗了,一直忘記了介紹自己,我姓狐,因為排行第三人家都習慣叫我狐老三,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狐伯伯!」
「狐老三?」張揚狐疑的想了想,介面道:「狐三太奶是不是也跟著您老人家一起來了?」
老人身體一震,馬上不好意思的說:「呵呵,天大地大都沒有我老婆大,我出來辦這麼大的事情,當然得讓她跟著幫我參謀參謀啊,不過,我真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就知道我的身份。」
張揚哼哼一聲道:「在北方,四大保家仙你們狐家排老大,我想不知道你狐三太爺的名號也不行啊!」(在我國的北方地區,各地風俗不一,不過說起「保家仙」卻不外乎狐、黃、長、狸四種,只是名稱有些出入而已。狐,就是狐狸,比較出名的有狐三太爺和狐三太奶等,幾乎都是有名有號的;黃,就是黃鼠狼,在各地認為黃鼠狼也是很有靈性的動物,會成精;長,就是蛇、蟒一類,因為北方的蛇又叫「長蟲」,所以稱為「長仙」;狸,就是狸貓類,有個別地方又叫「豆杵子」或稱為「豆仙」。而所謂的「保家仙」就是保護家人身體健康辦事順利財產安全一類的偶像,跟拜財神灶神有些類似。)
頓了一頓,張揚忽然一瞪眼:「前幾天狸家的剛剛被我趕走,怎麼你們又來了?還是,你們跟梨花聖母它們本來就是一起到這裡的?你們不在深山老林里修鍊也不去享受人間香火,卻偏偏跑到這個沒有什麼信仰的城市,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商瓷身上的寶貝?」
老人的臉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他爭辯道:「他們幾家或許都是為了那寶貝來的,我可不是!我只是在深山裡聽說我們的子孫因為懷碧其罪而惹來殺身之禍,一個氣不過就到這裡來看個究竟,看看有我在這坐鎮還有誰敢打我們狐家子孫的主意!」
「你說『聽說』?你聽誰說的?我本來就在奇怪,商瓷到了這裡本來是個秘密,為什麼在你們妖精中間這消息卻流傳得那麼廣,難道……」說到這裡,張揚的心裡彷彿進了陽光般豁然開朗,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他以前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饕餮想衝破玄武的封印一定需要大量的營養,即使有大量的人類也難以彌補它的消耗,而那些修鍊小有所成的妖怪則成了饕餮的又一個目標——那麼,群妖齊集於此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它們都是被饕餮或者是貓妖,而更可能是老蔡欺騙到了這裡,一切都是個陰謀!
想到這些,張揚忽然道:「你知道饕餮為什麼愛吃人嗎?不是因為口感好,而是因為人類的數量遠遠大於妖類的,當饕餮把一個地區的妖精吃光以後,它只能無可奈何的選擇吃人!」
老人警覺的掃視四周,神秘兮兮的問:「你是說,饕餮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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