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捨不得

「夫人，什麼叫你活不了幾天了？」綰陶男主輕蹙著眉梢，幽幽地凝著她。

黎羽閉眼，沒好氣地說：「拜你所賜，我原本活蹦『亂』跳，能說愛笑的一個人，現在被『逼』著要提前去找閻王爺報道，所以，我心情不好，你也要理解我！」

「拜我所賜？」綰陶神『色』哀傷，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陳航怕黎羽說漏了嘴，招致女相大怒，她又會遭罪了，於是又急又躁地搶話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就寬心地去吧，別再惹大人生氣了！大人可是個有錢的主，從今而後，這府里上上下下都要靠著大人吃飯吶！」

「哼，我都要死了，你還只是關心填飽你的肚子！」黎羽委屈地扁嘴，欲哭無淚，只好順手抓起失神中的綰陶男主的手，用他那寬大飄逸的袍袖假裝拭淚，「綰陶，我問你，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怎麼可以這般害我？嗚嗚……想我黎羽這一輩子行善積#小說德，潔身自好，辛苦養大了妹妹，喂肥了小航，怎麼就落得了如此下場？」

「夫人！」綰陶男主神情哀傷而又無助地望著黎羽，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幾經掙扎，他終是顫抖著手指抓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的蹭著，「夫人可還記得……去年夏末，皇宮的碧荷池旁？……當時的我正生著悶氣，獨自坐在池邊，夫人從旁經過，呵，夫人見我氣『色』不好，給我把脈，為我施針……夫人！……你怎麼了？夫人！你不要嚇綰陶！……」

耳邊驚呼、哭喊不斷，她卻無力且無暇顧及。

手掌用力按著胸口，劇烈的痛，難以想象地在她體內肆虐，黑血溢出了唇角，一口接一口地噴了出來，直到她無力地倒落在他懷裡。

她朝他柔柔地笑了笑，算作別過。

雖然將要溺死之人非常期盼得到浮木，可落水之人並非只有她自己，如果可以，她願化成浮木，為其他人承載更多的希望……

「將我……交給楚瓷……讓她帶我回故土……」她斷斷續續地說，沾滿黑血的手指纏上了綰陶那雙纖纖玉指，恍惚中竟有了一絲眷戀，「很抱歉，綰陶，七夕良辰，我卻要在這一天與你分別……等我……你就自由了，可不可以……」

「可以！夫人想要什麼都可以！」綰陶緊緊拽著她的手，將臉埋在了她的胸口，痛苦不堪地低吼著，「綰陶只求夫人快快好起來，讓綰陶相伴左右！」

「儘快離開！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世事兇險，綰陶你雖地位尊貴，但也要小心應對……如果可以，請帶上陳航和我妹妹一起離開……讓他們避開女相……女相的勢力……」

「夫人……」

「小黎！」

……

生死別離多情苦，淚落傷問情何處……

風吹過，紫竹林內沙沙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