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忍
夜晚皇帝因服用了媚『葯』,急於去波斯美妃的承歡宮尋歡作樂。賜宴一事便交與庒敬太子朱載壑。
春風吹暖了一切,彷彿這宮闈牆壁上的石花也都被溫暖了。還記得太子小時候是個頑皮的少年。而裕王還親切的叫著哥哥。多麼熱絡的稱呼。這次的見面讓裕王明白人始終是會變的。彼此都早已經成為英俊挺拔的男子。
太子隨著侍衛來到鎮南宮,他端坐在本來應該由父皇坐著的位置。眼神明亮富有朝氣。
一揮手,一投足,都充滿了君王貴氣。他輕輕點了點頭象是暗示著什麼:「李芳,快些命人速速把菜上了,別掃了我們幾位皇子同飲之樂。」
李太監吩咐宮女去司膳房傳菜。皇上與皇子的菜肴必須先由小太監試菜,確定無事之後才能享用。司膳房是專門給皇家做飯的地方。金司珍是掌管司膳房的宮女。她與朱載垕的母親為同鄉,在宮中關係比較親近。當她知道裕王被皇上賜宴,便一早把這個消息傳信給杜康妃。
杜康妃看過金司珍的字條后,喜極而泣。不知道這是第幾年。她思念了多少年了,從十六歲的出宮,到現在的回宮。歲月在女人的手臂上留下淡淡的皺紋,眼角邊的皺紋也越來越多。可是至從失寵后,孩子是她唯一的牽挂。他把私藏的桂花釀從井邊的磚壁中取了出來。命令侍女紫青去到司膳房拿來工具。這次,她一定要讓兒子品嘗到貨真價實的母愛。
司膳房的菜肴已經準備完畢,井然有序的從司膳房運往歌舞昇平的鎮南宮。當司膳房的宮女把菜端到裕王的面前,他早已經聞到了那種久違的味道。他拚命的抑制著自己的淚水,此刻,他不能讓其他皇子看到自己的軟弱。他舉起酒杯:「太子殿子,這杯酒我敬幾位哥哥。我多年在外,這些年多虧太子殿下和幾位兄弟,幫父皇治理朝綱分憂天下。這杯酒我先一飲而盡,以表謝意。」
太子舉起酒杯:「裕王說得是哪裡話?我也敬你一杯。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苦。雖說你裕王府不缺什麼。但畢竟宮裡還是比較溫暖,這裡畢竟是你家,你多年在外如今回家看望父皇和你皇兄。我不敬你還敬誰呢?」
太子這番話讓裕王心如刀絞。家是個多麼溫暖的名詞。用在這皇宮,彷彿這冰冷的深宮瞬間也多了幾分人情味。可是自從十六歲出宮,這個家就已經離他的靈魂有幾光年的距離。生命的溫暖就在離宮的那一刻被身後這些哥哥弟弟用犀利的言語抽走。那些流言蜚語,那些中傷身心的故事,怎麼就能在此結束。
太子舉起酒杯又飲下一杯,引過之後便拍手讓歌舞藝『妓』獻舞。「這個是為兄的專門為你準備的禮物。你離家多年肯定是很少見到這麼曼妙的舞姿了吧。好好的欣賞一番。」
裕王舉起酒杯,恭敬的說:「謝謝太子殿下。」
隨著一陣悅耳的嫵媚琴聲,歌舞藝『妓』穿著粉紅的流沙裙來到大殿的中央。這跳的是浣紗舞,在這片歡聲笑語,歌舞昇平,流光溢彩的大殿之下。裕王內心的隱忍像不斷的在自己的心中刻字,克下「忍耐」兩個字。便不能讓傷疤凝結,一旦凝結便會對疼痛麻木,因為他必須不斷的提醒自己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