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部分(81)
致A.
米利奇維爾一九五六年一月十七日
親愛的A: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憑感覺,我認為你有七英尺高,頭髮灰黃,膚色偏黑,體型像薑汁啤酒瓶。同樣我還確信,你曾是泛神論者,信仰與泛神論者一致。而現在,你像我一樣,或者比我更甚,是個正統宗教信仰者。再者,因為你選擇了洗禮,所以我也選擇了洗禮。值得讚揚的是,我從未認為你沒受過洗禮。洗禮方式有三種,用水、血和願望,我想你和我一樣是用願望洗禮的。也許正因如此,在我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卻無話可說了。對我來說,自願受洗就是個奇迹,讓我無話可說,就像我剛剛看到拉撒路從墳墓里走出來。我推測正是因為我知道必須在獲得理性之前受洗,否則我就不會運用任何理性去尋求它了。
無論如何,我還是無法擺脫強大的防禦性反射。McG.先生曾說過,狗帶來了跳蚤。如果你是庇護十二世,我的信就像來自一個被圍困的信仰衛士。我十分明白,這並不是對信仰的保衛,因為信仰並不需要保衛,而是對自己的保護。教會成了你自我的一部分,因為你自己的不潔而混亂不堪。我無法靠自身來應付這種情況,所以我期待著地獄為我清理混亂。我知道,地獄一定存在。
我總會提出與牧師相左的見解,他們充斥在各種地方,漸漸地,傳播的不再是佈道的內容,而只是他們的腔調。我的思想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隨遇而安的,但我的感覺卻不肯如此。天主教認為裝模作樣是大罪。我發現自己便有這樣的罪,但並未有一絲減少。瓜爾蒂尼的作品可以輕鬆閱讀,因為他一點都不裝模作樣。除少數例外,美國神職人員去告解室時,全都會帶著這種特殊的罪。我喜歡《交叉潮流》(CrossCurrents)的原因之一便是,裡面的文章很少有美國牧師的那種口氣。
《思想》也是,沒有那樣的語氣。我認為愛爾蘭人應該對此負責。
精確地命名上帝的萬物——這可是個壯觀的短語——我把它贈給你。它挺適合公牛般面孔的托馬斯主義者的。但當時我說過它是個基礎,我想要說,它是個目標。我並不認為它已經完成了。它僅僅是嘗試著看得直接,至少你能達到這個要求,達到這樣的目標。請求上帝,讓你能看得直接,寫得直接。我在某處看到過,你向上帝要求的越多,你要求的東西越不可能實現,你給上帝帶來的榮耀就越大。儘管我的動機不太對,但也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