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遊離於時間之外的雙修者（8）

他的嘴裡發出一種聲音，似唱非唱、似誦非誦、似吼非吼、似笑非笑，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動靜，只能用「鳥鳴」聲來形容。之後，前面的黑暗中浮現出一幅三尺高的長卷，從右向左慢慢展開，上面全都是陌生的山川風景。

「你們能聽到我說話，自己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開口？」我掙開他的手。

不知為什麼，我一進入這個空間，胸膛里便突然升起一股無法壓抑的憤懣之氣。

旁邊的人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像最輕的羽毛飄落在最靜的湖水之上。我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寒意襲來，彷彿突然裸體置身於冰天雪地之間似的，連打了幾個寒戰。

「你以為天下人都欠你的；你以為單槍匹馬打天下勞苦功高，天下英雄都應該紛紛來投，向你頂禮膜拜；你^H小說以為朝代和江山的更替都要以你為中心，天下都是你的天下……可是最後你才發現，一切都錯了。天下不是英雄的天下，而是小人的世界，只有那些鉤心鬥角、口蜜腹劍、兩面三刀的小人才能成功，才能登上帝王寶座。所以，你不甘心，不接受如此結局，寧願昂首戰死，不願屈膝而降。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無論你曾懷著怎樣的雄心壯志，渴望捲土重來復仇雪恥，歷史都已經不存在了，古戰場也化為廢墟和良田……」

那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四周的環境也逐漸明亮起來，但不是藏地石屋，卻變成了皚皚白雪覆蓋下的連綿群山。向前望去，千萬間寺廟的尖頂在艷陽下閃著耀目的光芒，所有的建築物都充滿了異國風情。

「這是什麼地方？」我轉身看著那兩個人。

「對於遊離於時間之外的人而言，是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何處。心在哪裡，你就在哪裡。」那個男人木訥地微笑起來。

「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我換了一種提問方式，「這裡是喜馬拉雅山的南坡嗎？寺廟鱗次櫛比的地方是那個被稱為『高山王宮』的小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