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妄想症男人，被害妄想

這次齊沒有再跑上去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也沒有像過去的七年裡每次吵完架她賭氣跑走時他拚命地抱住她那樣。

真的都過去了。

卯卯捋了捋及胸的長發，踩著高跟鞋繼續向前走。

「卯卯，你真的喜歡他嗎？」

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穿過倫敦的夜，毫無預警地闖進她的耳朵里。卯卯停住，微微側身，什麼話都沒有。隔了一會兒，她加快了腳步，拐進街道的轉角里。

齊仍舊站在原地，直到卯卯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他依舊站在那裡，她的背影讓他想起分手的那天。

那天，他從卯卯的公寓跑出來后直接驅車去肖潔家，肖潔是卯卯最好的閨蜜，卯卯一般有什麼大小事情，都回到肖潔那裡。可等他到肖潔家的時候，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齊毫無目的地開著車，不知不覺竟然來到卯卯家的樓下，忽然撞見正準備去什剎海滑冰的他一直當做岳父岳母對待的卯卯父母。

一天後，他才在肖潔家見到他發了瘋般地找了整整24小時的童卯卯。在他頹廢地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他發現她也沒比自己強多少。

「你來幹嗎？如果是來通知我被下架的話大可不必再跑一趟。」卯卯撐著張死人臉，說出的話比死人更冷。

「卯卯，我知道是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齊知道，現在如果還有詞能形容自己的話就是「無恥」，但不管多無恥，他不想就這樣失去童卯卯。

「不用了！沒什麼好說的，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卯卯伸手關門。齊一把抵住了門框，他知道只要眼前這扇門今天一關，這輩子他跟童卯卯就真的沒戲了，「即使是判死刑，也得給我一個申述的機會。」

卯卯停住手，眼睛有些睜不開，大概是她哭得太久的緣故，她微微仰著頭對齊說：「那好，給你一分鐘，讓我聽聽你必須跟孔唯上床的理由。」

「我錯了。昨晚喝醉酒後是李晨他們把我送過去的，我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的你家，又是，又是怎麼跑到孔唯房間去的。我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她的床上，昨晚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好了，夠了！」

齊的申述還沒來得及切入正題就被卯卯打斷了。

「這就是申述？那我告訴你，申述無效。」卯卯關門，卻又被齊拚死抵住，他幾乎用哀求的聲音對卯卯說：「卯卯，原諒我好嗎？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是我該死，是我渾蛋，但是，卯卯請你原諒我一次，一次就好！」

卯卯承認，聽見做了自己七年王子的齊用這麼卑微的語氣祈求原諒的時候她不是真的那麼冷血。是用原諒換回他們七年的感情，還是用背叛的罪名劃清彼此的界線？她掙扎了整整一天零一夜！

二十多年來，她從未嘗過這般苦長的漫漫長夜，每一秒都掰成了好幾百年，望不到盡頭，等不盡天亮。有的，只是綿延不絕的等待。

「卯卯，再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好不好？」童卯卯看著門口的齊，兩眼通紅，「齊，不好意思，你被通知下架了！」

卯卯說完關門，齊卻死死地抓住門框不放手，「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過去七年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你真的放得下這七年我們經歷過的一切嗎？卯卯，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卯卯面無表情。心裡痛得就是號啕大哭都緩釋不了，可她怎麼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背叛她的不是別人，是她愛了、信任了整整七年的戀人跟好友！

「齊，如果跟你一起上床的是其他女人或許你還有判死緩的機會。但是孔唯不行，我不敢想象我愛的男人跟我最好的朋友一絲不掛地糾纏在一起是什麼樣的畫面，我沒有勇氣帶著這樣的芥蒂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和你在一起，我更沒信心帶著這樣的回憶能跟你共度一生！童卯卯不是寬宏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的皇後娘娘，她只想把自己愛的男人佔為己有！這個世界，什麼都能分享，唯獨愛不可以，也不能！你明白嗎？」卯卯說完用力地甩上門。只是門一關，她的眼淚便隨著「砰」的一聲響決堤而下。

她就這樣親手結束掉了他們七年的感情。

愛情是一場拉鋸戰，在結束的時候，愛情就像遺留在地上的木屑一樣，只要一陣輕輕的風就能把它吹得支離破碎、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