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牛士

鬥牛士

鬥牛士

2006/6/23

才在為偉大的可持續不發展關係得意呢,閃閃就戀愛了。

確切地說,閃閃以為自己戀愛了。

她遇到了一個型性香港青年小鍾,就是一個頭髮不亮,衣服不整齊,講話很容易臉紅的香港人--她認為這是稀有品種,雖然那種厚邊黑框眼鏡是常見的。她甚至愛上了他嘴裡彷彿含著個燒賣講出來的普通話:「發(花)小姐,傑(這)里滴(的)冷系(氣)夠不夠?」

有些男人讓人發笑,是因為他們聰明,有些是因為他們傻。閃閃這種女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掉入同一陷阱:愛上傻男人,然後因為嫌他們傻,又把他們拋棄掉。

因為常跟陶藝討論感情問題,閃閃自然+激情小說會跟陶藝說起小鍾。會講故事的陶藝認真想了一下,說:「你知道嗎?日本有一種人,因為不能跟女人保持關係,就跟一種硅膠做的性玩偶保持關係--他們對這些玩偶像對老婆一樣好。要是以後和真女人結婚了,還會給自己的玩偶舉行葬禮。」

閃閃說:「你想說什麼?你其實還是更喜歡玩偶?」她的女權主義精神讓她頓時火起:「真女人多好!會自己穿衣打扮,會找最好的餐館,會付錢,還會說話!」

「對,問題就在這兒……」陶藝說,「會回嘴,還會自己跑掉!」

閃閃覺得和陶藝爭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就想起別的:「對了,小鍾想在你那條街找一個門面開串吧,你能不能給問一下有沒有人要出租門面?」

陶藝看著閃閃,不答,忽然問:「你看過鬥牛嗎?」

「沒有。」閃閃雖不明就裡,但是聽陶藝口氣,知道事態不好。

陶藝接著講故事:「我看過。看鬥牛的觀眾席上,前排有兩個坐席是最貴的,西班牙貴族家庭坐在那裡,別著綉有家族徽章的手帕……

「鬥牛士在用刀子割斷鬥牛的喉嚨之前,不會一下子把它捅死,而是一下一下地扎……

「為什麼我忽然說到這個呢?你想想。」

閃閃花了半秒鐘時間,承認了最壞的預感:「你啊……」一口氣就咽不下去了。

肚子裡頭一個擴音器震天亂響:「跟我談什麼深情呀,追我的女朋友、我病得半死你說工作太累也不來看、約我出去旅行從來也沒兌現過、有一次還被我逮到在成人網站上頭尋友--還是論群的。要不是我姑奶奶心胸寬廣,你現在還不知道抱哪個枕頭哭呢,噢……不,抱硅膠假人兒哭呢!你你你,竟然跟我哭訴冤情!」

她就這麼瞪著陶藝,忽然意識到,原來越偉大的關係,背後攢的灰塵和爬蟲越多。一旦誰要掀起毯子來撣,那就沒完了。

可是,閃閃是那種撣毯子的人嗎?她要是的話,除了撣毯子之外,什麼也幹不成了。

而且,你能跟這麼愚蠢、對自己的弱點視而不見的人說話嗎?那不是浪費時間嗎?在這樣的人眼裡,他犯的一切錯誤都是因為別人的錯誤引起的。

蘇絲黃聽了,大笑:「Picador(鬥牛士),還是picara(女流氓)?」

「當然是女流氓!」閃閃氣道,「戀愛的感覺最好,但是僅次於它的感覺,就是讓傷過你心的人失戀!」

比起傷心指數來了,這是不是現代愛情的新標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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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蘇絲黃:妖精們的進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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