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情叫真摯(7)
雪峰說:「你的心情卻的確有些不同了」,這「是一種進步」,這種進步主要表現在心情的「平靜」上,這是「在長期的磨鍊中」「逐漸達到」的。雪峰在詮釋「平靜」時說:「大抵『平靜』須是見到深廣,沉著而堅毅地工作的意思」。他兩次使用了「深廣」和「沉著堅毅」,是否可以理解,這兩個詞的意思就是堅強而有毅力,沉著而有韌性,深深沉下心來做事情。雪峰所說的「不同」,是與1931年狂熱的丁玲和1936年大哭的丁玲相比較,他的話有的放矢。但他也深知丁玲的弱點,又很怕她在經歷了許多的波折后情緒會有些@消沉,所以又趕緊提醒和告誡說:如果把這種「平靜」理解為「開始枯萎或停滯」或者是「對革命或創作的探求力、衝動性減退了的表現」,「那也是不好的,它的不好並不下於小資產者的『任性』」。
雪峰為丁玲想得很細,他能夠引領她,這始終是他能夠深深吸引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四、兩本書
丁玲給雪峰寫信時,還帶來了她「編的小冊子」,和一本陳明在延安時寫的書——《平妖記》。
那時陝北農村有一種很流行的曲藝形式,叫「說書」,大部分是老段子。1945年初,丁玲與柯仲平、陳明等人為了探索文藝如何為工農兵服務,也在延安成立了一個「說書組」,幫助民間藝人創作一些新節目。當時有個偏僻的村子叫聚財山,村裡有個巫婆裝神弄鬼嚇唬人,縣委派人調查,破了案。陳明根據這個故事,寫了一個反對封建迷信的說書唱詞《平妖記》,新華書店出了單行本。送給雪峰的,應該就是這本書。
《平妖記》不過是一本小冊子,丁玲實際上是要向雪峰介紹自己的愛人陳明,意在通報自己的終身大事。雪峰自然表示祝賀,但是仍然沒有祝賀的話語,只是在回信的末尾寫了一句「陳明兄一同握手!」。他以一個文藝評論家的身份談到對於這本小冊子的印象:「陳明兄的作品,我讀過一遍,沒有特別意見,只以為為了需要,我從來就不曾反對這類作品,為了試驗,我也不反對,不過一則在把握舊形式之先更需從社會生活及生活變革上去把握大眾,二則特別注重語言的精髓,而不必全抄舊的調子,生出新的形式,——我覺得這兩點是我們須特別注意的。」
雪峰也回贈丁玲一冊書:「與此信一同帶上『論民主革命的文藝運動』單行本共五本。除你自己留一本外,送仿吾一本。假如可能,請各轉毛與洛甫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