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不了的排行榜（6）

兔子把東西全部放在一堆，一個一個跟我介紹，如數家珍。其實兔子不介紹，我也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是以見證者的身份在他們身邊，看他們演繹浪漫，看他們演繹愛，看他們演繹著一切的美好。兔子和夏禹海分手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相信。就像那句流行語，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夏禹海十歲小時候送給兔子的八音盒已經舊了，外殼已經有些掉漆，裡面的小天使也不再跟著音樂跳舞。十三歲的時候，夏禹海學會了折玫瑰花，笨笨的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折了999朵玫瑰在兔子生日的時候送給她，如今玫瑰花色彩已經不如那時嬌艷，但兔子愛它們一如當日。水晶手鏈，是夏禹海十五歲的時候送給兔子的，時光輾轉，水晶光澤不復在，好似兔子和夏禹海曾經的山盟海誓轉眼變成滄海桑田。

而堆得最多的，是夏禹海和兔子傳的紙條。從小到大，夏禹海都和兔子一個班，他們傳小紙條從小時候就開始，我一度懷疑，夏禹海和兔子是學生時代傳紙條的我們的鼻祖。紙條堆了好大一堆，兔子打開給我看，很多已經分辨不出字跡。

這些在別人看來細小的，不值錢的，微乎其微的東西，在兔子眼中是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我想，任誰，不管他有多麼鐵石心腸，看見這堆東西，這些曾經的回憶，這些他們一路走來的證據都不會無動於衷。

兔子讓我幫忙把東西一份一份裝進小盒子里再用包裝紙包起來。我和兔子一起，從上午到下午才終於把這些東西全部包起來，而總數並非刻意居然正好99個盒子。弄完這些，兔子打電話給琳琅叫把夏禹海看好了，千萬不能讓夏禹海回家，然後我和兔子就扛著大包小包去揠苗樹。

路上，兔子跟我說，：「空空你知道嗎？從前我一直覺得，小海愛我是理所當然的，我可以毫不顧忌地接受他的好。直到他離開了我才幡然醒悟，在我們的愛情里，我做的確實太少了。所以現在，無論小海怎樣對我，我都忍受，因為我覺得，我該為我們的愛情做點什麼了。」

兔子這樣說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兔子長大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兔子。我沖她點頭笑笑，其實我心裡有點兒難過。兔子和夏禹海，好歹也是從前的戀人，他們再不好也有回憶+激情小說來支撐，而我對白小池呢？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而白小池，甚至吝嗇地連一點點留戀的東西都不肯給我。

見我沒有說話，兔子又接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小海不理我，要跟我劃清界限的時候，我心裡總是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他並不想傷害我，只要我肯努力，肯付出，我們就能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