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第一章（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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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小溪低下頭從吸管里喝飲料的時候，她的乳溝就像一座深不可測的金礦。

對面的男人眼睛直著。事實上，他今天晚上的眼睛從來沒靈活轉動過。

那是一個矮胖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絲光棉圓領T恤。他揚起頭，把第四瓶百威冰啤幹掉，然後終於說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句比較完整的話：「雖然我……以前也和別的網友見過面，但是你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因為「太」字咬得太重，男人的唾沫星子不小心蹦出來，落在了下巴上。他趕忙用餐巾紙擦掉，同時尷尬地注視白小溪的反應。白小溪面含羞澀地笑了。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中，白小溪的笑容差點兒讓男人的心臟小憩片刻。

「你該不是對見過面的每個女孩兒都這麼說吧？」白小溪問。

「不！」男人又差點兒口噴，「我要是騙你，出門讓車碾死！」

通常人們起誓時都會說讓車軋死，但是男人想都沒想就用了慘烈有聲的「碾」字，霎時換來白小*溪一臉嬌嗔，「別這麼說，這種毒誓怎麼可以隨便發？其實我不想恭維你，但從看你第一眼，我就有種感覺……你有一種內在的風度和品味，是一般男人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此刻，如果這個矮胖男人的判斷力能達到一個十二歲小孩兒的程度，就完全可以確定對面的女孩在胡說八道。但他的智商已經從白小溪坐到對面那一刻開始徹底淪陷了，所以他差點兒激動得哭出來。白小溪沒理會他的激動，她把剩下的飲料喝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今天晚上真高興，這是我半年以來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天。」她嫣然一笑，用徵求的語氣對男人說：「太晚了，要不然，我們以後再找機會聊？」

男人頓時有點兒慌了，想喊服務生埋單，卻又有種強烈的不舍，剛沖吧台喊了個「服」字，就急顫顫地轉回臉來，對白小溪說：「要不……」他暗暗使勁，嘴唇發麻，覺得內臟都燃燒了起來，終於……「要不再去我那裡坐會兒，好吧？」說罷，男人苦兮兮地望著白小溪，彷彿在等著上帝裁決命運。白小溪的眼睛垂下去，不吱聲，看起來既為難又尷尬。男人趕忙補充：「你別多心，我……」

「好吧。」

白小溪突然抬起頭，「就坐一會兒。」她壓低了聲音，「我也捨不得你。」

男人差點兒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