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詐屍案》(14)
玉姑正興沖沖地等著父親過來,秀香跑回來將此事一說,登時如三九天被澆了一盆冰水,一直冷到心裡頭。愣(色色小說怔了半天才道:「曹文璜既然已經回來,父親就不該背負前約。如今設下這個圈套,實在是泯滅良心。那曹郎舉目無親,身無分文,若是這樣被趕出去,必是將他逼到死路上去。現在這個樣子,我也顧不得許多了,你快領我去見曹文璜一面,和他講清楚,早作防備。」說罷從衣櫃中拿了一樣東西和秀香一起出去了。
此時已到上燈時分,天上幾朵濃雲將月亮遮的嚴嚴實實,兩人趁著夜色行走,倒也不惹人注意。秀香來到曹文璜門前,輕輕叩門道:「曹姑爺,我們家二小姐看您來了。」
只聽裡面輕輕響動一聲,接著有人隔著窗戶說道:「多謝小姐關心。不過孤男寡女豈可私會於一室之中。小生雖然是生意人出身,但也讀過孔聖人的書,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的道理。你我既已訂有婚約,成婚之日自可相見,何必急在此時。希望小姐克已復禮,早些回去,若是讓別人看到,難免要生嫌疑。」
玉姑聽了此話既有些敬重,又暗自著急,不再讓秀香傳話,自己徑直走到窗前道:「曹郎,你是知書達禮的君子,本小姐難道就是不知羞的粗蠢之婦?若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會不顧羞恥來此自取其辱。還望你將門打開,我好將事情詳細告知。」
話剛說完,只聽吱呀一聲,曹文璜將門打開,卻站在門前不讓玉姑進去,行個禮說道:「小姐有什麼緊急事情,就在這裡講吧。」
玉姑見他這個書獃子樣,又好氣又好笑,急急說道:「三年前傳說你在南洋遇難身死,父親逼我另許人家。我提出為你守孝三年才能答應,今年恰好孝期已滿。父親已將我許給徐溝姚家,三日之後便要成婚。恰巧你在此時趕到,我父嫌貧愛富,要將你灌醉換了衣服趕出去。我並非不知廉恥,只是事不得已,才冒險前來相告。」說罷,將一件白衣掏出,遞在曹文璜的手中,又道:「這便是我這三年所穿之孝衣。」
曹文璜聽了這話,竟是一愣,將孝衣握到手中慨然道:「小姐的氣節實在讓我佩服。方才小生說話不恭,實在是有罪。」說罷將二人讓進來。
秀香將方才在後房聽到的事說了。玉姑道:「今晚宴上,你需裝作不勝酒量,早些退席。深夜,趙貴必要帶人將你暗算。我們可先走一步,一同逃往外鄉。我這裡有一點私蓄,即便遠行數千里亦是可以敷衍的。」
曹文璜道:「我不過是一個單身秀才,一走不要緊,只是小姐與我私奔,恐怕玷污了你的名聲。」
「事有權變,因時而宜。當年卓如君隨司馬相如私奔成都,當壚賣酒,反倒成就後來的一段佳話。如今你我已有婚約在先,因父悔婚,事逼無奈,並無兩權之辦法,因此算不得不守禮法,盪栓逾閑。今晚二更,我來尋你,請你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