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關飛度與降魔刀（5）

「冷靜一些，楊進，沒事，沒事，我在這裡，我永遠都在這裡。」白雪的唇輕柔地印上來，像一片雪，又軟又涼，甫一沾到我的唇，就無聲地化了，不留痕迹，只余馨香。我不顧一切地回應她，直至眼前一黑，突然昏厥過去。

夢比夜黑，心比冰冷，這可能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凜冽驚心的夢了。我夢見白雪躺在一隻水晶棺里，安詳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天上飄著雪，棺下堆著雪，世界寂然，只剩我和她兩個。不，其實只剩我一個了，因為她已經像春天的雪花一般無聲離去。純潔如她，是不甘心接受瘋虎那樣的結局的，只能提前結束生命。

我無法挽救她，只能徒勞地旁觀這一幕發生，然後獨自承受刻骨銘心的傷痛。

「白、雪。」這兩個字，個個千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從前，我不愛她。現在，我不能愛她，永遠地錯失了這個比雪更純潔、比雪更完美的美麗女孩子。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看看我，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白雪的聲音悄然入耳，我撩開沉重的眼皮，她正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當她向我俯身時，#小說臉上的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遙遠，時而切近。

「楊進，我在這裡，如果你需要，我就永遠在這裡，一分一秒都不離開。」她堅定地、溫柔地、決絕地那樣說。於是，我心裡對所有人的思念與歉疚都消失了，只有與白雪出生入死的那一段經歷深深刻印在空白的記憶里。

恍惚中，有人走進來稟報：「關飛度關爺到訪。」

我聽見白雪沉靜地回應：「告訴關爺，我在守著楊先生，一秒鐘都不能離開。命人收拾最好的客房請他暫住，給他開最貴的酒、上最好的菜、送最漂亮的女孩子過去陪他。轉告他，只要楊先生身體好些，我們就馬上過來見他。」

她是那麼在乎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哥，她是第一個光明正大地袒露出對我的深情的人。我感到欣慰，畢竟當我倒下時，她還能撐起大局，將一切布置得有條不紊。現在，只要跟她手握著手，我就有勇氣重新站起來，面對一切。

「老大，去城裡接程風的事怎麼辦？」那似乎是採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