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辛酸——元帝國的史前故事（4）

杭愛山之戰堪稱世界軍事史上心理戰的典範。這場戰役發生在春季，鐵木真命令部下在晚上宿營時每人點上五堆篝火。面對滿山遍野的*篝火，敵軍統帥「太陽汗」拜不花誤認為鐵木真大軍數量龐大，心生怯意，戰意動搖。他的兒子屈出律對自己膽怯的父親罵道：「你就像女人一樣無用，你就像老鼠一樣膽小！」其他乃蠻部的宿將也紛紛表示不滿：「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從來沒有讓敵人看到過他的後背，他的戰馬從來沒有後退過半步！早知道你這樣膽小，還不如讓你的繼母古兒別速來指揮軍隊！」在兒子和部下們的譏諷聲中，拜不花不得不整軍出戰，但是偏偏他身邊的「高參」扎木合不停地長他人志氣，說他這位鐵木真「安答」如何厲害，令「太陽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被嚇回去了。鐵木真依靠高明的騎兵戰術，在杭愛山戰役中譜寫了奇迹。結果正如他之前所宣稱的——人多的損失多，人少的損失少。當乃蠻部的戰將們決心發動自殺式衝鋒時，曾經口出狂言的王子屈出律卻倉皇而逃。屈出律跑到西遼之後，聯合朝中重臣迫使自己的岳父耶律直魯古覺「升級」為太上皇，把西遼的大權抓在了手裡。屈出律執政之後，要求西遼國內的所有人都改信佛教。為了監督和控制國民，屈出律甚至將士兵派到每戶居民的家中居住。人們紛紛詛咒屈出律：「把他投入海中淹死吧！」公元1218年，鐵木真麾下大將哲別率領兩萬蒙古騎兵向西遼都城進軍。屈出律此時的表現連他的父親都不如，他第一時間放棄了西遼故都，向西逃往新近征服的可失哈耳。這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可失哈耳的居民不僅無心替屈出律作戰，甚至紛紛倒戈。無力鎮壓的屈出律只能繼續向西逃竄，最終在帕米爾高原的群山之間被當地的獵戶抓住，交給了哲別，旋即被軍前處死。從某種意義上說，人們的詛咒應驗了，因為鐵木真自稱「成吉思汗」，據說就有「大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