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場斯德哥爾摩式綁架案
生活是一場斯德哥爾摩式綁架案
--評肖午《都市,不輕言愛》
文/蘇布穀
讀《都市,不輕言愛》的過程很愉悅,也很流暢。讀完似乎發現自己已然進入那種生活狀態中,也因此恐懼起來:我是否也一樣是走了很遠卻忘記自己為何出發的人?
相比於「情感小說」這個範疇,我更傾向於認定《都市不輕言愛》這本書是社會小說,或者「都市生存指南」的工具書。作者用輕鬆、幽默、流暢甚至偶爾有點冷幽默的語言,以一位律師的奮鬥和生活經歷為主線,展現了「深州」絢爛而的觀賞生活系統景觀。
儘管作者故意用「深州」這種虛擬化的符號來代表一個城市,但是億萬身家的村長(色色小說卻自然暴露了特區特有的信息,甚至很可能是一部分「特區」的人記憶與生活評判。
從書中很難發現「有愛不輕言」的沉重或者隱忍,而是沒有男女之間基於欣賞傾慕的發自靈魂的愛情。主人公「我」內心看似純潔,概念中有價值評判,心理上也有價值底線,但是在深州這個地方,漸漸走向另一種生活狀態:「嫁給」了億萬身家的村長女兒,之後被捲入官商漩渦,在漩渦中掙扎也在漩渦中閃爍。
其實這事兒可以這麼理解:既然為了更好的生活質量,主人公能嫁給村長女兒,就自然有足夠的理由與發改委負責人的情人偷情。沉溺於這種生活之後,這種生活中所有在外人看來「病態」的要素,也因此變得順理成章。
這裡大部分都是與愛無關但是又必須發生在男人和女人身上的故事。這是一種「都市生存技巧」,儘管不適合大多數男女關於王子與公主或者關於成功與財富的閱讀偏愛,但是卻以一種飽滿的人生經歷點破生活智慧:這是舒適生活的捷徑,是一種大多數人不用說破,但是卻在偷偷操練的經營哲學。
而讀者也可以進一步偷窺「官商生活圈」光怪陸離的人與生活方式:小姐、包養、情人、小姨子、泡澡、K歌、開房;傾軋、結盟、、賄賂、交易……反而書的末尾壞人最後敗露,受到懲罰顯得那麼裝腔作勢不合時宜。
深州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每個人都為夢想而來,每個人都要走過通向夢想之境的橋,在心底他們以為這是一座彩虹橋,橋的那一端滿是潔白天使的純凈國度;在他們親自過橋時,他們發現,這橋只不過是從一種泥濘通向另一種泥濘。小說講述很多「深州」故事,一些深州的人,深州的事,深州的生活方式,是的,深州這個名字已經被很多作者很多電視劇使用過,以至於幾乎成為這個城市的「筆名」,而這個筆名背後不僅有南方某個開放城市,更有北方或者其他繁華的都市,隱約又似乎明顯地爭搶這個軀殼。
儘管圖書封底特別註明:一,讀這部小說請勿與你身邊的人對號入座;儘管如此,翻開書,眼前出現的各色人等,在我們的生活中依稀可辨。
很奇怪,在閱讀過程中,我作為讀者並沒有不適感,反而覺得主人公做得一切都好似順理成章,換成別人也會這麼做,他在這種生活圈中,沒有理由不和領導的情人上床,一如沒有理由看著眼前的利益不拿,或者即使在最後,他也沒有理由不回到「正常」的生活渠道,對老婆說一聲「我愛你」,這種結局讓人大感失落,但是又深覺「夢醒時分」的情緒環繞。
一如《盜夢空間》,你並不知道哪一個夢境是真實的,但是你處在夢境中,只能按照夢境的遊戲規則繼續走下去,直到醒來,也並不能肯定自己在夢境中所有的掙扎或者努力到底有沒有意義--在當今充滿誘惑和慾望享受的都市,你會因為知曉人生的結局而放棄一路的虛幻么?
這個夢境就是生活,不僅文中的「我」,我們似乎都與生活變成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生活綁架我們,隨時威脅我們即將失去手中僅有的安全或者溫存,一邊折磨我們,讓我們見見默認甚至依賴這種生活態,放棄去思考,或者不願意去思考「我要的生活」的真實狀態,就算思考,也因為「我們再也回不去了」讓自己繼續與匪徒享受當下的博弈、對決和糾纏。自己看著精彩,外人看著爽快。驀然回首,似乎折射每一個人的生活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