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內羅畢:聽鮮花盛開的聲音(2)
帶著宗薩欽哲仁波切的書《人間是劇場》坐上去非洲的航班完全是個意外,出發前,這本書自己從書架掉落,有點迷信的我開始覺得這段旅程需要它,這位行雲流水詼諧幽默的活佛希望我們要活在世間,但不屬於它,因為人間是劇場,我們只須在生活中自在自如,懂得欣賞和感謝生活中的每一個瞬間就很好。
我聽從L的建議,放棄浩瀚厚重的埃及作為非洲旅行的開始,而是去先去探訪在肯亞內羅畢駐外的他。出發前,對於肯亞的印象,僅僅知道「肯亞」在當地班圖語中是「鴕鳥」的意思,但多少年來這名字在旅行者的心中則是原野、浪漫、狩獵的代名詞,國家地理那些震撼視野的片子大多取材於這個神秘之地。
在香港坐上肯亞航空公司的飛機,已經開始發現非洲的不同,比如飛機上提供的飲料竟然以各種酒類為主,黑人的空哥來回推車詢問,亞洲的我們幾乎沒有享用的慾望,但同機的非洲朋友們已經喝得很HIGH,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十幾個黑人開始在機艙里唱歌,有節奏的拍掌。旁邊的台灣遊客,有點吃不消,直言說,真是太蠻荒了。習慣了在規則中生活的人總是會看不慣破壞規則的人。
歐洲人倒是很讚賞地看著,我一開始驚異,難道機組成員不管,後來看到,空哥空姐自己都有點手舞足蹈,我相信,這樣把機艙當PARTY的行為絕非是驚人之舉,肯航已經見怪不驚了。
是的,深夜,我們應該安靜入睡,機艙應該漆黑無聲,只有氣流的聲音,但這都是我們這樣的文明人接受的所謂文明的禮儀,推開飛機機窗擋板,看著幾千米高空的氣流層,回頭再看機艙里快樂歌唱的人,聽到他們笑聲歌聲混成一股音流,難免生出感慨,誰禁止我們這樣自由歌唱心情,其實就是我們自己和所謂的規則。我們已經沒有膽量讓自己自然地表達快樂或不喜,我們嘲笑他們的蠻荒,其實更應該回視自己裝在套子里的生活。
到達機場的時候,是半夜,空氣的味道帶著一絲濕潤,還有淡淡地草木味道,一個滿頭小辮子的非洲姑娘,耐心地拿著我的外交護照問我要來探親多久,是否還有其它計劃。她有點好奇我竟然就帶了一個小背包,相比其它旅客大小包裹,我的確過於輕鬆,作為例行公事,讓我拉開我隨身的長相怪異的小背包,我看著她好奇的眼睛,完全覺得她就是好奇而不是為了檢查,果然,開包后,她對我包包裡帶的一隻絨毛熊貓的熱情超過我的想象,我告訴她這就是中國的熊貓,panda,她咧嘴笑了,說要是真的panda就好,姑娘白白的牙齒不淑女地露著,在黑皮膚下很是奪眼。她轉身在紙條上寫了長長一串英文,特別認真地告訴我這裡還有這裡是到內羅畢一定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