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決定去非洲（11）

他們也苦口婆心地規勸阿爾伯特：「去蠻荒之地為黑人服務，當然是好事。但這種工作，應該留給那些在學術上和藝術上沒有天分的人去做。只有這樣，才不至於浪費上帝賜予人的才華啊！」

一個頗具現代精神的女性朋友則對阿爾伯特說：「與其去做那些具體的服務工作，還不如通過演講或演奏為他們募捐呢。對史懷哲博士而言，為他們募捐，不是比親自替他們做事更合適嗎？」

維多，這個一直像愛兒子一樣地愛著阿爾伯特的大師，也大惑不解。他問阿爾伯特：「究竟為了什麼，你要拋棄學問和藝術，跑到非洲去？

阿爾伯特答道：「主耶穌說過，誰要是吝惜生命，就會失去生命；誰要是為了他的緣故而捨棄生命，就會得到生命。我想按照他的旨意去做。」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維多又問道。*

阿爾伯特笑道：「您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他搖搖頭說：「不，老師，什麼也沒發生，我很幸福。就因為太幸福，所以我想做點什麼。我必須給予別人一點東西，來酬謝我所享有的幸福。」

維多不解地說：「如果非去不可，那也應該以傳教士的身份去啊。」

阿爾伯特回答道：「可是老師，那裡需要的是醫生啊。」停了一下，他又說：「您也知道，這些年來，我都是靠說話奉獻自己的，雖然我也很喜歡授課和佈道。但在以後的人生中，我不想繼續在口頭上空談基督的愛，我想做一個行動者。信仰不是一門學問，只有被實踐的時候，它才有意義啊。」

已經是傍晚了，橘色的斜陽照在教堂巨大的彩繪玻璃上，使聖堂內光影閃爍。看著這個固執的學生，維多無力地說：「阿爾伯特啊，你就像一個抱著獵槍衝到火線上的將軍一樣。」

沉默了一下，他又說：「也許你是對的。但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音樂的生活，你能過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