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晟巷舊事（4）

「我知道此人，」歡縈蹙眉道，「他叫婁訓，你懷疑，今夜的刺客是婁訓的手下？」

「我說不清楚！」小瓷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道，「可我實在想象不出，除了婁訓的死士，還有誰能這麼快的追到衛郡來，而且我聽傳聞說婁訓的死士一旦事敗，也是個個都會咬碎藏在牙齒里的毒藥，服毒自盡。」

歡縈略微頷首，「若果真像你說的，刺客是婁訓的人，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宮裡發現我們的蹤跡了，被發現不過是遲早的事兒。可問題在於，對方怎麼會來得如此之快，我們到底在哪裡出了破綻？當然，事已至此，再追究紕*漏也沒有補救的餘地了，只是我擔心，於你們衛王不利！」

小瓷的臉色瞬即發白，抬眼有些無助地訴道：「都是我，我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誰料想被人跟蹤了也不自知，要是給主上引來禍端我可就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你何苦先就自責起來？」歡縈淡淡瞥了一眼小瓷，「真追究起來，我才是禍端吧，其實，衛王本就不該救我的，不過事情都走到這步了，我們也不應該懼怕面對。小瓷，你放心，現在的朝廷最頭疼的是吳王而不是我們，尤其在僵持不下的節骨眼上，厲太后尚還不敢輕易逼反衛王，至多令婁訓多派些死士來衛郡殺人滅口罷了，所以，大不了，我們請衛王另尋個秘密的住處，我們秘密的遷住過去。這樣，衛王宮就不會受到騷擾，衛王的安全也能得以保障了。」

小瓷遲疑地望向歡縈，「嗯，夫人說的也有道理，但是……」

「行了。」歡縈打斷小瓷，道，「你別想多了，早些睡吧，也許今後我們要面對的麻煩更多呢。」

小瓷見狀，只好閉了嘴，耐下性子重新躺下。合上雙眼，她本欲強迫自己好歹睡一會兒，因為折騰這許久，天很快就要亮了。可她越是強迫自己睡，卻越睡不著，不僅睡不著，許多紛亂繁雜的往事還一股腦地湧現出來，想不想都不成。

初進宮的時候，她小瓷不過是永晟巷裡一名普普通通的干雜活的宮人，每天除了打掃階徑庭院就是栽花種草，辛苦一些倒還罷了，偏偏就有些自恃資格老、地位高的宮人，拿她們這些初進宮的新人當出氣筒，打罵呵斥幾乎成了家常便飯。甚至，她還親眼目睹真的有人被活活打死，年幼的她被嚇壞了，命運張牙舞爪，好像隨時都會將她一口吞沒。

不久后的一天，噩運果然臨頭，那天，她只是無意將一掃帚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