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火星上的育嬰制度（3）

他們的養母甚至可能都沒在孵化房中產過蛋，比如索拉就是這樣。待她成為其他女人所生小孩的養母之後一年左右，才開始自己產蛋。但是在綠種火星人之間，這種情況是無關緊要的，因為他們對親子之愛一無所知，不像我們之間這樣尋常。我相信，這種實行了多年之久的可怕制度直接導致這些可憐的生物之間喪失了較細膩的感情和較高級的人性。自從生下來，他們就不知道父愛或母愛，他們也不知道"家"這個詞的意義。他們只是被教導要通過他們的體格和兇猛來表示適者生存，否則只能活著遭罪。如果他們肢體殘缺或者有任何形式的缺陷，都會立刻被槍殺。從最初的嬰兒期開始，他們就不曾流過一滴眼淚，哪怕經歷再多的殘酷磨難。

我並不是說成年的火星人對年幼的火星人的殘酷是不必要的，或者是故意的。為活在這垂死掙扎的星球上，艱苦而無情的鬥爭是必需的。火星的自然資源已經匱乏到了這樣的程度：每增加一個生命就意味著給其所在的部落又增加了一份負擔。

通過精挑細選，他們只會養育每個種族內最頑強的那些後代，由於擁有近乎超自然的遠見，在他們控制下的出生率正好能彌補死亡的損失。

每個成年火星女人每年可產下大約十三個蛋，那些在大小、重量和比重等方面達到檢測標準的蛋會被保藏在某個地下室的深處，那裡溫度很低，不會孵化。每年，這些蛋都要經過由二十名首領組成的委員會仔細檢驗，除了一百個最完美的蛋以外，其他的都會被統統毀滅。五年之後，產下來的數以千計的蛋中只有大約五百個最完美的蛋會再被挑選出來。然後，這些蛋被安置在密不透風的孵化房中，在接下來的五年中由陽光來孵化。我們今天親眼所見的孵化極具代表性，只有百分之一的蛋能在兩天內破殼而出。如果剩下的蛋再不見動靜，我們就對這些小火星人的命運一無所知了。他們不再被需要，因為他們的後代可能會遺傳和延續這孵化期過長的傾向，繼而打亂維持了很多代的孵化制度，這種制度讓成年火星人得以計算出返回孵化房的合適時間，誤差不超過一小時。

孵化房建造在偏遠的據點，極少也不大可能被其他部落發現。一旦被發現，這災難的結局意味著接下來的五年內部落沒有孩子。我之後就見證了一個異族孵化房被發現后隨之而來的後果。

我命運所系的綠種火星人有三萬多人，他們的部落組成了整個地區的一部分。他們在廣袤的乾旱或半乾旱的土地上漫遊，在南緯四十度到八十度之間，連接起東邊和西邊兩大塊肥沃富饒的土地。他們的總部設在此地區的西南角，靠近兩條所謂的火星運河的交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