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2=4！（9）

我輸入第21個指令，然後設置好起始地址，按下「運行」開關。8080執行引導裝入程序的多個步驟時，機器上的燈泡發出擴散狀的紅光--至少這樣看起來像是在運行中。我打開紙帶讀數器，電傳打字機咔咔作響，把我們的BASIC解釋器傳送進去。按照每秒鐘10個字元的速度，紙帶讀取過程大概要用7分鐘。（那個年代，人們會借紙帶讀取的這段時間去喝點咖啡。）MITS的人都靜靜地站在那裡。最後，我按下「停止」按鈕，把地址重設為0，把食指再次伸到「運行」開關上面……

那一刻，我心中全無把握。即使比爾做了再三核查，模擬器程序和解釋器也可能存在1/1000的紕漏。我按下「運行」開關。不可能一下就成功的，我想。

電傳打字機咔咔地動了起來。我獃獃地看著打出的大寫字母，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這行字就在那裡：內存大小？

「嘿，」比爾·葉茨說道，「打出字來了！」這是他或愛德華第一次看見「牽牛星」做出內存檢測之外的事情，他們都呆住了。我也愣在那裡。我們張口結舌地看著機器，過了幾秒鐘，我把全部7條存儲卡的容量輸入：7168。

「牽牛星」回復道：OK**

到此為止，我肯定我們的BASIC程序前5%是順利的，但離最終目標還遠。決定性的考驗是我們在劍橋期間作為軟體期中考試的一個標準指令。這就要靠比爾的核心編碼、蒙特的浮點數學程序甚至我的「精簡」代碼了，作用是將一些單詞（如「列印」）用一個字元代替。如果這一步能成功，那麼我們的BASIC程序大部分就是完美的。若是不行，我們就失敗了。

我輸入了指令：

列印2+2

機器立刻做出回應：

4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時刻。愛德華驚叫道：「天啊，它打的是4！」愛德華已經負債纍纍，為這台多功能微型計算機賭上了一切，現在看起來他的夢想就要實現了。他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比爾和我沒有碰過「牽牛星」的任何硬體，竟然編出了程序！他對此驚訝不已。但愛德華的吃驚程度還比不上我，我都不敢相信我們的8080BASIC程序第一次在真機上運行就如此完美。「牽牛星」的單位元組回應，那道經典的初級計算題，都證明了我的模擬器軟體是成功的。我狂喜不已，也深深地、深深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