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MITS （2）

1975年4月剛過復活節，我就回到阿爾伯克基市，我的身份已經是MITS的「軟體開發主管」。在提前支取了兩周的薪水之後，我搬到了66號公路上的中央大道旁的「沙子和鼠尾草旅館」，就在考林大樓對面--這是旅館的一個「賣點」，因為我沒有汽車。（我把克萊斯勒留給了比爾，他後來借給了一個熟人，再後來汽車就杳無音訊了。）

MITS的軟體部位於大樓的最邊上，與一家真空吸塵器維修點相鄰。軟體部佔地大概100平方米，沿著一面牆的是我們的散客接待處，還有終端機。另一面是一排沒有門的小單間，每個單間幾乎放不下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我選了前面的一間--我有權選擇，再說我也沒有員工。一個月後，軟體部的第二個人來了--蓋里·魯彥，愛德華雇他來編寫一個內部會計系統。又過了一個月，我有了秘書。為了避免辦公室嘈雜，蓋里在打清單時都會把電傳打字機推到衛生間去。

我身處一個狂熱的時期，所有的人員都忙著接客戶電話和整理不斷增長的訂貨單。我來後幾天，公司出版了第一期《電腦概述》，主編是大衛·邦耐爾。這是第一本面向微型計算機的期刊。在頭版編者寄語上，大衛為軟體的到來而歡呼：「『牽牛星』BASIC--已經投入使用。」儘管離產品裝運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愛德華·羅伯特知道，我們的軟體給了「牽牛星」一個戰略優勢，以壓倒那些肯定會隨後而來的競爭者們。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完美共生的--比爾和我從愛德華的配貨和營銷網路獲益；而MITS作為一個經典的創新先行者，因我們的程序員互動型編程語言、專註的技術支持和產品升級而保持領先。

比爾在哈佛為我們的BASIC編輯更為強大的8K和12K版本，我則把時間用在與比爾·葉茨協商或者回答不斷增長的客戶群提出的技術性問題上面。我為來訪的推銷員演示機器的運行步驟，還接聽數不清的受挫買家打來的電話。要裝配一台「牽牛星」計算機很難，在給機器通電之前需要進行一千多次焊接工作。我們的顧客中有一些是工程師，而其他人則是律師、牙醫、汽車修理工，沒有計算機技術背景。花上幾個月時間把機器裝配好，又在一個小演示程序上受挫，接著他們就得給我打電話。

顧客：我的「牽牛星」好像不能運行。

我：前面板上的燈都亮了嗎？

顧客：是，都亮著。但就是不運行啊。

我：哦，那你得去買點內存。

顧客：啊，對，內存。內存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