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我們曾為彼此停留(2)

書評:我們曾為彼此停留(2)

尋找丹頂鶴的木,和尋找丹頂鶴的大家甚至尋找丹頂鶴的中系,都是受困者,如期說受困於現實,還不與說受困於自己內心的荒漠。所以才有出離,木是一個有大把情感經驗的受困者,她隱私暴露的大膽恰恰暴露了她情感的失去,她走了。惟一值得安慰的是:美麗、安靜的「莎樂美」,飛身而下的「莎樂美」,安慰和成就了她。是她知道自己心靈里有一處地方長久的為誰而保留。「園藝師」看起來是有完美結局的,他熱愛的和他想象中留念的東西最後融入一致。只是這段情感卻顛覆了中系對愛的執著,但這更像生活。是的。更像。那盆艷麗的「罌粟花」,盛開在大眾眼前的「罌粟花」既是證據。學生和夫與妻,詭異的行為以及完全不著調的遺言又呈現了人性的另一種真實:你不知道生活的複雜性遠遠超過文字。吉他手就更道貌岸然的多了,他說:「我崇拜一個不需要天堂和地獄就能夠維持道德的國家。」這又多麼悖論,十字架不是掛在人的脖子上,幾乎是長在人身上,但,你又看見過哪個國家道德到哪裡去。最後該說說阿瑟了。雖然14歲的中系就已經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媳婦兒」,可作者安排了這樣一個見面:「一個留著長長的絡腮鬍子,斷了左腳的男人,男人當時正拄著一支殘杖,吸著極其香甜的外國牌子捲煙……」,這有點印證了卡夫卡的一句話:那種突如其來的意外遭遇從來就沒有少過。就是這個看來漫不經心的的思想者,雕塑家,外國文學瘋狂的閱讀者擊中了中系的某根軟肋,小@說開篇中系和阿瑟那段關於記憶的描述和對話釋放出一個命題:一些存在於生命中的事物是需要牢記的。雖然記憶會模糊,但心底的感念會越來越清晰。我們不能忘懷,是因為我們經歷。

區別於一貫以來挪用的傳統的小說構建模式,很多讀者閱讀此文本會有乏味感,因為它沒有強烈的故事,不適合獵奇者上手,甚至,它不帶任何使命,非要讓讀者接受一點什麼。就像文中中系母親的出現,沒有任何鋪墊,不拖泥帶水,自自然然就出現了,就像阿瑟在火車上偶遇「上海」,阿瑟和中系長途奔襲交流島。就像平凡的生活,沒有預兆,為什麼要有預兆呢?生活處處都是出其不意。但小說場景的生活化和陌生化有著互換,你覺得它是現實的,又覺得它是虛幻的,在「各種國王」那一節,阿瑟、中系、狗為了一瓶免費的伏特加而做出的舉動像極了外星球來的小流氓,這種無厘頭的遊戲方式讓我們明明白白的知道80后的作家還是身處新時代。

好了,小說讀完了。中系在妥協中回到了婚姻。回到婚姻的還有狗。還有木。還有大家彼此。一段關乎尋找、停留、記憶、意外死亡等等的旅行就此結束。

我們在現實里活,但我們願意活在文字里。字會幫我們記下:兒童、青年、中年、老邁。這比什麼哲學都有嚼頭。也由此才有活頭。

2012年2月15日於「青青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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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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