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揭秘
說實話,林謄學弟,你有把握嗎?
過了很久,我甚至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的時候,^這時候已經斷了,聲音是從我手機上來的,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自己登陸了手機。
學長的話讓我精神一振,看來他的確是動心了,這傢伙在學校旁邊開店那麼長時間,又選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與其說是在開酒吧,倒不如說是躲避著等待什麼時機。
現在梁華四面楚歌的樣子,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
我趁熱打鐵,說:「學長,梁華現在已經危機四伏了,而且現在學校正好在『嚴打』,如果這次你不出手,以後再想有機會就難了。而且,我現在和梁華已經完對立了,他不走,走的就會是我,我跟學長你一樣,都是他的受害者!」
我可以說是利誘加博取同情所有的一切辦法都用上了,又過了好一會兒,已經到了半夜,那邊才有迴音。
「我的女朋友,原來和阿天是在一起的。」那學長說。
看到這句話,我一陣興奮。
看來我的猜想沒有錯,凌翎幾年前看到的那個被罵的女生應該就是阿天的女朋友,也是這個學長現在的女朋友。他們這幫人之間果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那學長繼續說:「這些事情,我本來不想說,我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
我說:「學長,可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但我覺得,只有讓那些做過壞事的混蛋真正的受到懲罰,才能真正讓你的女朋友不受傷害,否則,總有一天他們會捲土重來的。」
我發現我說話的風格也越來越有煽動性了,看來所謂領導氣質從來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培養的……好吧,得瑟了。
那學長回復說:「沒錯,當初我雖然是他們的上司,但是我一直暗戀著她。只是我沒有表白,她就和阿天在一起。當時我沒有在意,只是想,只要她高興就好了,而且感情也強求不得,沒辦法的事情。後來梁華和阿天做了一系列恥的事情,把我硬生生的從位置上拉了下來,逼退出俱樂部,那時候的俱樂部並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存在,所有人都……怎麼說呢,^」
「但梁華和阿天,好像天生就有那種整人的氣質似的,所以他們耍耍手段,勾勾手指就騙過了大家,而我也吃了悶虧,就那樣離開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憎恨他們,但是想一想,也怪自己沒用,而且之後他們也沒再對我做什麼,本來這件事,我都要開始慢慢淡化不理會了。只是後來又發生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可以猜得到,這個「後來」的事情,肯定和這位學長的女朋友有關了,不過我不會隨便開口,我要等他來說。
誰知道,那個學長卻說:「後來的事情,我覺得我現在還沒有必要跟你說。」
我心裡哽了一下,這算什麼,說到一半又不開口了。不過我真的沒辦法,現在我甚至有點怕我逼得太急會導致他反感,那樣的話恐怕他就不幫我們了。
我說:「好吧,學長,也很晚了,休息吧。」
那學長說:「有必要的時候,我可以作證梁華從前耍手段玩弄權術之類的事情。」
其實這種證明沒有什麼殺傷力,我想,不過,說不定可以讓梁華的形象在學生們面前完崩壞。對待梁華這種有勢力又毒辣的人,想要一次性解決是不大可能的,我只有慢慢蠶食,慢慢打壓。現在梁華已經被壓了一頭,至少沒有什麼有效的反擊手段了,接下來,我要讓他徹底失去「人心」。
我對那學長說:「學長,有情況,我會通知你的。謝謝你的幫助了!」
他卻說:「我該謝謝你才是,如果能成功復仇……」
夜深人靜,我卻怎麼也睡不著,我拿出大一的時候在廣州買的那個ppp3,這個當時對我來說真是花了大價錢的,但後來卻一直沒有時間聽歌。
我一首一首的聽,想要催眠自己,可是聽著聽著,心情卻變得很奇怪,好像有一種已經隱藏了很久的情緒從心底里翻了起來。我相信有很多人,在聽到某一首歌,看到某一個特定場景的時候,都有可能會產生那種感覺。一瞬間,我心裡想起了數的人,一張張曾經出現在我「生命生活里」的人的面孔,晃來晃去,重疊又散開。
這些人,其中,大概有七八成我已經見不到了,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們,正因為此,我心裡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還有曾經發生的所有事情。高中、復讀、大一、大二……所有的一切。
我甚至聽到張雨的「那些花兒」。
我看到顧婉玲在街心廣場上練習街舞;我看到汪憶帆騎著摩托在婺源的山水中間穿梭;我看到芹菜上飛機之前回頭望了一眼寬闊的機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我甚至幻想到了蘇婧的婚禮,她的婚禮,我肯定不會參加,也不敢參加。
我矯情了,我翻了個身,撤下耳機,自言自語,說:「***,都要勝利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我幾乎每一晚上做的夢裡都會有以前記憶里的人出現,甚至是一些早就走散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
而且,這些夢,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往後,就越強烈。
我很疲憊,晚上根本睡不好,白天,我迷迷糊糊的把跟那個學長交談的情況告訴了胖子翔哥。胖子翔哥只是思考了一會兒,就對我說:「這個好辦,這種事情算不得違法,不可能是犯罪,只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不能走警察的路子,我們只能走學生的路子。」
我說:「你的意思,是校論壇?」
胖子翔哥笑著說:「什麼時代了,還小論壇,哥哥,已經大三了,咱們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
我說:「你有什麼別的想法。」
胖子翔哥說:「我已經想好了,雜誌裡頭關於校園反黑的專欄里,弄一個揭秘專欄,就讓學生們投稿說說自己在學校里被黑、被小流氓和黑惡勢力欺負傷害的經歷,到時候,你讓你那個學長把自己的經歷整理一下發給我們。當然了,他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是他的事情,但是我們只要做的漂亮,肯定能讓這事引起不小的反響。」
我點了點頭,看來胖子翔哥果然適合做的就是腦力勞動。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在忙著做那個專欄,忙著聯繫雜誌社。我不下五次的去找過校長和鍾副校長他們,雖然他們對我們出雜誌做專欄非常支持,但是我還是很擔心胖子翔哥的那個「揭秘」會弄出事情來。
我多次去找他們問他們意見,后他們不知道是被找煩了還是真心覺得可以,居然說:「沒關係,你們放手做,我們大力支持就是了,不過那個出版商的贊助你們可以注意一下,看能不能長期合作,我們學校的一些期刊和著作其實也需要出版的……」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還算靠譜,畢竟他們也表態了,其實放手讓我們做的一個原因是想要我們把出版商的贊助也給他們拉過來。我只是敷衍了一下,其實心底里並沒有真的幫他們忙的打算,那個出版商的贊助是汪憶帆的心血,也是工作室的心血,我堅決不會讓他們跟學校長期合作。
因為,學校比我們工作室的勢力不知道強多少倍,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一旦出版商跟學校長期合作,除非他們是傻子,否則他們肯定是要怠慢工作室的,我寧願讓工作室夾在學校和出版商中間起中介作用,兩邊牽制,雖然比較累,但暫時我覺得這是好的辦法。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了兩個校長的口頭批准,我也就放心了。我把我們的想法向那位學長轉達了一下。
那學長說:「我可以幫忙,但是我只會寫當初我被他們算計的事情。」
我說:「可以,甚至你不寫出真實姓名來都可以,包括你自己的真實姓名,學長完可以說:我是一個已經畢業的學生,曾在學校某大型社團里擔任社長……這樣引出來,都所謂。」
那學長聽起來很滿意,說:「這樣的話,那我完可以幫忙,也謝謝你們的理解。」
我說:「沒有關係的。」
我一點也不擔心他用那種方法來寫會有什麼問題。現在學校里的好事者多了去了,人肉什麼之類的,也早已經慢慢開始興起,其實從大概是去年吧,小月月事件那會兒,貌似人肉就已經開始風行了吧。
在我們搜集完所有稿子,「揭秘」活動結束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那時候,我們居然忙得連清明節都忘記了。
我想起清明節這回事來,還是有一次我從學校「那片樹林」經過的時候,看見樹林附近有一個土磚壘起來的簡易供桌,供桌上擺著供飯、水果,四周還散落著燒滅了的香……
當時,我遠遠站在那裡,一時竟然挪不動腳。是誰呢?誰在祭奠,祭奠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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