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有學霸才了解學霸
白菲菲選完座位之後,臉色十分難看,她簡直不能相信和她做了那麼久同桌的夏廈最後會拋棄她。夏廈看到白菲菲慘白的臉,很開心。白菲菲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夏廈目視前方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似得,「學霸嘛,當然是怕別人搶自己的第一名了。」
換了座位的那節課是班會課,換完位置還有十來分鐘才下課,夏廈便趴在桌子上發獃。本來以為讓白菲菲遠離自己之後,自己會開心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些難過。夏廈覺得自己後背老被人用筆戳,原本難過的心情又多了一重怒火,轉身就是一拳砸在桌上的筆袋上,只覺得右手鑽心的疼,就轉過身安慰默默安慰自己受傷的手,完全就沒理會那張驚愕的面孔,獃獃的一字一頓的對她說,「女、女、壯士!」
這是山頭對夏廈說的第一句話。「山頭」的名字叫石磊,「山頭」是夏廈給他取的外號。「山頭」原來就坐在夏廈現在坐的位置,常常自嘲和夏廈在一起,他就是萬年的「老二」。
下了課,「山頭」跑到學校小賣部買了一瓶全部冰成冰塊的礦泉水,用毛巾包起來遞給夏廈,「手疼么?先用冰敷一敷。放學了去醫院。」
夏廈接過冰,把受傷的右手放在上面,果然舒服了很多,就說道,「謝謝。」
「山頭」揚了揚眉毛,說道,「呵,女壯士,既然你手傷暫時有治了,那你能不能跟我談下賠償的事情啊?」
夏廈疑惑的看著山頭,表示不明白「山頭」在說什麼。「山頭」從座位上的筆袋裡拿出被夏廈一拳頭砸壞的中性筆對夏廈說,「你把我的筆都砸壞了!你是不是該借一支筆給我寫?」
夏廈看到那些被「殘廢」的筆,說道,「你確定是我弄壞的?」
「山頭」在夏廈和他座位之間來迴轉圈,惱道,「做過了,還不想認?」
夏廈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哪有那麼厲害?說不定你的筆早壞了。」
「山頭」抓著夏廈肩膀處的校服說道,「就是你!就是你一拳把它們砸壞的!快賠!」
夏廈看到「山頭」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賠就賠,不就是借支筆給你寫么?」說完從筆袋裡拿出一直自動中性筆給山頭說道,「這支筆四塊錢一支,我還沒用過,就算賠你了。」
「山頭」接過筆,按了兩下滿意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夏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把右手的疼痛忘到一邊去了。「山頭」拿著筆又戳戳夏廈,說道,「你右手受傷了,筆記我幫你記吧?」
夏廈伸出左手在山頭面前晃了晃說道,「我還有左手。」
接下來的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夏廈就一直用左手寫作業記筆記,右手包的像個小饅頭,負責「望手止餓」。夏廈現在坐的位置,算是以夏廈為首的最強大的學習陣容,涵蓋了班上的前十名,年紀的前二十名。夏廈以前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人卻沒見過。在山頭的幫助下,夏廈認識了這些人。和學霸在一起的好處就是,他們只關心學習,只關心他們的未來,對別的事情不是很關心。和白菲菲顏卓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像「山頭」高二就要準備去國外讀高中了,他爹媽都出去了;坐在夏廈前面的「猴子」,一個長的很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將來想當外交官,除了英語好,還利用課餘時間學了德語;還有坐在左邊的「奧尼爾」是個大塊頭,目標是去nba打球;還有右邊的「小白」,是個很白很萌的小女生,目標是成為一個漫畫家。夏廈嘆了一口氣,「哎,我的目標是什麼了?」
「山頭」學著禪師的模樣,雙手合十對夏廈說,「阿彌陀佛,如果施主沒什麼目標,就把考上大學當目標吧。」兩個人又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
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真空的。有些難聽的話,夏廈還是會聽到。有些話從別人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並不難過。可是有些話,從白菲菲的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就格外的傷她的心。「山頭」拍了拍夏廈的肩膀說道,「夏廈,你看操場旁的那排銀杏樹,會因為你踩幾腳就自己跑么?」夏廈不明白「山頭」想要說什麼,「山頭」繼續說道,「夏廈,你又不是『毛爺爺』哪會招大家都喜歡啊?就算是『毛爺爺』也會有人不喜歡。重要的是,你的朋友喜歡你。」一說到朋友,夏廈就更難過了。「山頭」只好「吐豆子」,「你難過什麼事情,我都聽說了。真正的朋友才不會因為你變得更好而詆毀你,他們會因為你變得更好而高興!那些詆毀你的人,就是忌妒你。」
那是第一次有個人跟夏廈講「忌妒」這個事情。在這個辭彙面前,夏廈也很慚愧,她也忌妒過白菲菲,也曾在內心裡說過她的壞話,雖然沒有付之行動,可也真算不得上是真心把白菲菲當朋友看待的。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恩恩怨怨,已經扯平了。
高一期末考試之前有個分班,夏廈選了文科班,「山頭」休學準備出國。期末考試「山頭」也來參加了,只不過他是坐在校門外等她,等她考完了邀她出去吃飯,一起逛街。「山頭」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紅色的「毛爺爺」對夏廈說,「你看,我爸媽知道我約了女孩子,零花錢都發的多。早知道就應該告訴他們我天天約了你。」
夏廈看著笑的時候,嘴角邊有個小酒窩的「山頭」說道,「那你是不是該分我一點?」
「山頭」慌忙把錢放進口袋說,「我請你吃飯就行了。」
「山頭」跟家人出國的時候,夏廈去機場送行。進海關之前,「山頭」擁抱了一下夏廈,在夏廈耳邊說道,「夏廈,你要好好的,快快樂樂的。」聽完,夏廈居然哭了,弄得「山頭」很不好意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停的撓頭,慌著說,「你不要哭啊!你不要哭啊!」
趴在被窩裡的夏廈忍不住笑了,到現在她還記得「山頭」笑的時候嘴角會有一個小酒窩。月亮升起來了,如霜一般的光透過窗戶灑在夏廈的被子上,在不同的地方,共賞一輪明月。在那些明媚面前,一晃而過的憂傷,又算得了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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