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叫什麼辦法啊!
只是君洛蕭的話,還有後半句:「老太君一生為國為民,此番走得如此突然,本王甚是感傷,這才趁著今日無事前來看看相爺,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太子。」他頓了頓,忽而一笑,剛毅緊繃的臉部線條立刻呈現出一種柔和的美感:「太子果然憂國憂民,連老太君留下的蘇家軍都不忘替她老人家管制,實乃天闕之福。」
君洛羽皺了皺眉,覺得這話聽在耳朵里實在不舒服,可八弟真誠的臉色又很難讓人覺得這是諷刺之言,他只好淡淡地「恩」了一聲,不予計較:「本宮只是想為相爺盡一份綿力,不敢當八弟這一句憂國憂民。」
「太子又何必謙虛?只是本王以為,太子此舉雖無愧於天地,但畢竟人言可畏,若是有好事者知道太子幫助相爺管理蘇家軍,一定會藉此大做文章。若是傳到了父皇耳朵里,只怕不妥。所以本王以為,太子不如就在閑暇之時去看看蘇家軍的訓練,此舉必定會對他們起到很大的督促作用,如此,也算為相爺盡了一份心。但那兵符,太子卻是萬萬拿不得。」
蘇紫染聽完就想笑,她原以為適才太子向她要兵符時的那番話就已經夠冠冕堂皇的了,沒想到這些生於皇家的,胡扯起來卻是一個比一個強。就算太子依舊對兵符不死心,恐怕在良王的{一+本{讀}ybdu手下也是討不了好。
接觸到君洛羽暗示性的一瞥,蘇陵川擰著眉頭突然開口,神情顯得有些凝重,「良王殿下,若是沒有兵符,怕是蘇家軍不會聽從號令。」
言下之意,是必須將兵符交給太子了!
蘇紫染眼梢微微上挑,嬌艷的紅唇邊斂出一絲瑰麗的笑意,卻如那極北之地綿延千里的的冰天雪地,冷徹心骨。
君洛蕭冷冷地遞了他一眼:「難道相爺打算為了一己私慾,而陷太子於不義嗎?」
聲音不大,卻沉緩有力,所述內容更是一字千斤重!
蘇陵川哪裡擔得起這麼大的罪名,眉目一凜,連忙沉著呼吸道:「老臣不敢,還請良王殿下明鑒。」
君洛羽緊緊地握起拳,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暴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八弟,相爺說話直了些,你莫與他計較。」
「本王只是為了太子的名聲著想,也望太子莫怪。」
「八弟都是為了本宮,本宮又哪好怪罪?」話雖如此,他嘴角那抹嘲諷的弧度卻顯然訴說著他心裡想的可不是這麼回事!
蘇紫染此時上前兩步,眼波一轉,嬌俏笑道:「太子殿下,爹爹所說的問題根本不成問題……」見眾人的視線都朝她看來,她嘴角揚得更高,繼續道:「只要臣女這個兵符的持有者一聲令下,還怕他們不聽太子的話嗎?」
君洛羽以為她這是要站在自己這邊,面上一喜:「二小姐的意思是……」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生怕她說出什麼了不得的答案來。君洛蕭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憂色。
蘇紫染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濃而密的羽睫忽閃了幾下,星眸中劃過一道淡淡的流光,似煙波般浩渺濃幽,紅唇微微張開:「明日臣女便去通知蘇家軍的統領,太子願意親自督導他們練兵,讓他們切不可違背了太子的訓練方式。」
眾人心裡一個咯噔。
這叫什麼辦法啊!
他們不約而同地去看君洛羽的反應,只見他嘴角的笑意僵住,面色鐵青,雙眼微微眯起,周身陡然湧現一股強烈的怒意。
蘇紫染知道,哪怕她再裝傻充愣,可她和太子的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一時間,廳中一片死寂。
此刻,甚至連蘇琉年也看出了氣氛很不對勁,動了動唇,卻終是沒敢開口。最終還是君洛蕭輕聲一笑,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默:「二小姐此法甚好,非但保住了太子的名聲,還成全了太子那顆樂於助人的心,想必太子不會有任何異議。」
君洛羽涼颼颼地睇了他一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八弟所言極是。」說罷,他的視線又落回蘇紫染身上,菲薄的唇瓣緩緩勾起,與方才怒氣橫生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唯有眸中冷色依舊,戲謔的聲音響起:「傳聞二小姐無才無德無貌,依本宮看來,傳聞確實不可盡信。」
「太子說得沒錯,傳聞雖不可不信,卻也不可盡信。」
既然被看出來了,她索性也就不裝了,累得慌。
君洛羽哼了一聲,拂了拂袖袍站起身來,大步流行地往外走,頭也不回:「行了,今日本宮就先回去了。若是哪天得空,會去看看蘇家軍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太子走了……
太子竟就這麼走了!
「恭送太子……」
蘇琉月眸色微閃,冷冷地看了蘇紫染一眼。若不是因為她,太子的心情也不會變得這麼糟糕。若不是因為她,太子也不會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離開。
不就是一塊兵符么?
她一個女子,要這東西做什麼?
很顯然,她根本就是和自己過不去,這才不肯將兵符交予太子!
君洛羽這一走,君洛蕭自然也沒了留下的必要,只是他臨出門口的時候,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蘇紫染,神色有些複雜,卻是很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二小姐,聽聞最近京城不是很太平,若是二小姐沒有什麼要緊事,近期便不要出門了。」
蘇紫染點了點頭:「多謝良王殿下關心,臣女記下了。」
其實就算良王不說她也知道,太子此番沒有得到兵符,定是對她這個罪魁禍首恨之入骨。哪怕不為那塊兵符,僅僅為了他太子的面子,他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自己。
見君洛蕭的身影淡出視線,蘇琉年冷冷地哼了一聲,朝她發難:「我說怎麼那麼囂張呢,原來是仗著良王的袒護。只是沒想到,良王的口味這般奇怪,竟會對你這種貨色另眼相看。」
「有種你再說一遍。」清冷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可言,蘇紫染淡淡一眼掃去,卻讓蘇琉年像是被攝了魂魄一般,當她回過神來,震怒地大吼:「本小姐還就偏偏不信,良王會為了你這貌不驚人的東西得罪太子殿下!」
「蘇琉年,你沒資格管我的事,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那本相有沒有資格管你的事?」蘇陵川意味不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紫染心底冷笑連連,面上卻是宛若幽蘭一般純凈乖順的笑容:「女兒自是聽從爹爹管教的。」
蘇陵川眯了眯眼:「那本相讓你將兵符交給太子,你為何不交?」
「因為老太君不讓。」蘇紫染垂著頭,額前幾根碎發自耳後滑落下來,她抿了抿唇角,一幅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老太君說過,蘇家軍不會介入任何皇權之爭,永遠只作保家為民之用。」
蘇陵川一怔,目光變得悠遠深沉。
他想,不管這丫頭有沒有說謊,但她現在所說的,一定也是老太君的意思。
他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一邊是太子,一邊是逝去的母親,他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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