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秘辛
「報……！！！」自大殿外傳來一聲急報。
「宣。」皇上見是用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傳來，當下亦不敢怠慢。
「經報，應天府因城內百姓多已早早撤出，故應天府城內無人抵抗，現約有半數殭屍聚集於應天府內，將士俱已抵擋不住，特求皇上派兵救援。」進來一傳令兵如此報道。
「下去吧，各位卿家有何良策？」皇上亦是大感頭痛，若是天災**，倒也好處理，若是百姓鬧事鎮壓就可，若是外敵來犯，自有元帥出征，但眼下此事，卻是殭屍鬧事，諸般法子俱都無效。
「稟皇上，此事臣以為，可派大將軍帶領兵士兩萬，再派以蕭天昊上師相助，可解眼下之危。」旁邊一文官道。
大將軍徐進聽得此言，心下亦是有些擔心，道：「皇上，這殭屍不比尋常，豈可讓將士平白送死？」
「將軍此言差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豈可因為殭屍難敵，便推委不去？」說話的乃是另外一將軍，其他武官聽得此言亦都同聲附和，只把個徐進以言語逼的無法退讓。
「徐愛卿意下如何？」皇上似是不曾聽得前番徐進之言，仍如此問到。徐進亦是武夫一個，殿內眾人俱如此說，倒顯得其膽怯，當下道：「臣願往。」
「那便如此決定，由徐愛卿領兵兩萬，兵發應天，明日起程。」皇上想是心中早已做了決定，這番話非常順利的脫口而出。「蕭上師，天下黎民現於水火之中，還望蕭上師懷有悲天憫人之人，救天下百姓一救。」
蕭天昊聽得此言，亦覺為天下百姓，理該如此，當下道：「方外人氏，自是該為天下蒼生著想，貧道自是願意協同徐大將軍前去。」
「那便如此決定，蕭上師今日好生歇著，明日一早便動身吧。」皇上道。
「謝皇上關心。」
「退朝吧。」皇上言畢，已自起身去了。
又聽得那拖長著嗓音的喊聲「退……朝……！」
退朝過後，徐進已是發了調令，命其麾下所屬的兩萬兵士兵整裝待發。次日，徐進早已準備妥當，攜同蕭天昊與圓龍出了長安城。
蕭天昊卻是奇怪，道：「昨日說有兩萬士兵，今日怎不見有一兵一卒？」
「哈哈，皇城之內，如此多士兵怎會安頓的下，自是散佈於附近城池，若是需要，便臨時下調令將其徵集過來，過得片刻，出了城，你便可見那兩萬士兵了。」徐進對蕭天昊如此天真言語甚覺好笑。
出得城，行約半個時辰，果見有上萬兵士整裝待發於一處，徐進似是司空見慣，騎上戰馬，命大軍前進。
茅山上，趙劍英等人卻是苦守於派內。一干殭屍雖是容易對付，但畢竟茅山現在人手不多，先前自先逃下山修為較低的弟子，已是結隊殺了回來，只是苦於茅山周遭城鎮俱被殭屍所攻陷，無處補給食物，茅山上儲備的糧食卻已是不多，趙劍英正於九霄萬福宮內為此事發愁。
正發愁時，卻突的自大殿內一角落傳出幾聲清脆鈴鐺響，趙劍英心中一緊，立即起身自去了其修鍊室。待到得修鍊室內，果見有兩陰卒正在等其回來。趙劍英見狀忙道：「不知二位來此有何事急事？」
一陰卒陰森森的道「主簿大人命我等前來傳訊，前番你等抓來周豪之元神，現已被劫出地司，故命我等前來通知你，要你等協同捉拿周豪及。」
趙劍英聽得此言呆得一呆，道：「被劫？可知是何人所劫？」
「非是別人，乃是自你茅山派逃逸而出的銅屍妖。」陰卒道。
「不知主簿大人要在下做甚？」趙劍英已是知道此事必定著落在自己頭上，但仍想問個明白。
「此事乃自你茅山而出，自該由你茅山派解決。」陰卒似是不滿趙劍英故做傻態，本是毫無起伏的音調，竟似是有些怒氣。
「好吧，我已知道此事，煩請回去轉告主簿大人，說我待平定了凡間殭屍之事，自會幫其捉拿此二妖。」趙劍英對這二陰卒卻是不見得有多恭敬，說完，已自轉身出去了。
趙劍英現下是一個頭有兩個頭般大，屍妖復出，殭屍橫行，地司元神被劫，雖非是茅山所為，卻盡數與茅山有關，茅山此次又折損不少弟子，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方出得大殿，已是聽得羅成來報：「師父，若雲山掌門鄭彗攜其弟子蘇小小來訪。」
「快快有請。」趙劍英已是連續擔心了好幾日其安危，乍聽其來訪，心中大為歡喜。片刻后，已是見鄭彗與蘇小小進來。
「鄭掌門可安好？」趙劍英道。
「拖趙掌門洪福，一切安好。」鄭彗見了禮后，已是隨趙劍英進了大殿。
「不負趙掌門所託，我已將此事消息順利傳達嶗山派，嶗山派已多加人手將此消息傳知了各道教同門，現下各道教同門俱都趕往此處，協助茅山派度此為難。」鄭彗一見面，便已是將此小心告知了趙劍英，好讓趙劍英安心一些。
「有的道教同門所助，此事想是可以順利度過。」趙劍英聽后亦覺歡喜。
「你那徒兒蕭天昊呢？」鄭彗對那蕭天昊亦是頗為掛懷，想那蕭天昊於若雲山上，竟將藏經樓內所藏典籍盡數搬了出來，想及此處，鄭彗仍覺好笑。
「昊兒已與圓龍同去了方慧寺，去請佛門弟子相助，只是不知現下情況如何，想是已經將此事轉達於方彗寺住持知曉了吧。」趙劍英道。
「那此殭屍一事，想是必定能順利解決，只是時日問題罷了。趙掌門現下可曾知曉那屍妖逃往何處？」鄭彗對茅山派之事，亦是十分關心。
「尚未曾知曉，我已連續多日不曾下的茅山，自是不知其消息。但眼下還有一事，我甚是琢磨不透。」趙劍英道。
「竟也有趙掌門琢磨不透之事？趙掌門的先天文王神課可是相當靈驗啊。」鄭彗笑吟吟的道。
「我雖未起課卜算，但已大概推算，卻是一點頭緒皆無。」趙劍英甚覺苦楚。
「到底何事？」鄭彗自趙劍英表情已是知曉非是小事。
「先前，昊兒與蘇小小捉拿的那周豪元神，我已將其交與地司，不想那自我茅山派逃出的銅屍妖，竟將其劫出，我實是想不透這其中關係。這銅屍妖已被關押數百年，怎會去救那周豪元神？」趙劍英蹙著眉頭道。
鄭彗乍聽得周豪名諱，臉色數變，道：「周豪？哪個周豪？」
「你徒兒不曾告訴你此事？前番你徒兒與蕭天昊及那方彗寺圓龍於萬鬼峽谷內，所擒拿之元神，便是那周豪。」趙劍英道。
鄭彗久久不說話，趙劍英亦不催促，待過得許久，方問道：「你怎知那元神之主人便叫周豪？亦或是聽他人所言？」
「那元神之主人，確叫周豪不錯，我這裡尚有其生辰八字，這生辰八字乃是地司主簿親自告訴我，自是錯不了的。」趙劍英道。
「可否將那生辰八字與我一觀？」鄭彗道。
「有什不可，我這便取了來給你。」趙劍英話畢已自去修鍊室內將那記有周豪生辰八字的紙張取了來交給了鄭彗。
鄭彗看罷那周豪的生辰八字，已是呆在一旁，久久不言語。
「鄭掌門？」趙劍英見其呆了許久亦不說話，當下輕聲喊了一下。
鄭彗聽得趙劍英喊聲，方自回過神來，道：「當真是冤孽，我亦說怎會如此之巧，前番你那徒兒蕭天昊曾交與我一萬煉鼎，此鼎乃是我派鎮門之寶，只是不見多年，原來如此。」
「鄭掌門，到底怎了？」趙劍英甚是不明白鄭彗為何如此表情。
「罷了，此事我已明白是怎生回事了。此事已在我心中積壓了二十餘年，既然二十年後此事又死灰復燃，我想，亦該將此事說出來了。」鄭彗神情落寞。
趙劍英喝退了門下弟子，遂靜靜坐於一旁，待鄭彗細說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你我相識相遇，但師傅卻不同意你我親事，硬將你我拆散。隨後，我自閉兩年後，終暫將你我之情擱置一邊，開始苦心修鍊本門功夫。」蘇小小卻是不知這段往事，津津有味的聽師傅述說。
「若雲山一派，乃是丹鼎派，注重的是男女合籍雙修之法，我對你我親事，早已不抱幻想，遂苦力修鍊。當時，派內有一師兄，修為高深，見我落落寡歡，便日日陪我聊天解悶。我知其對我心慕已久，再加之那段時間，我心無所屬，便與其成日研討修鍊功法。師兄倒也算是一個君子，亦不趁虛而如，只是天天勸解我。」鄭彗說到此處，目光迷離，似是在回憶當時情形。
「如此過得半年之久，我對其心生感激，便與其合籍雙修。」說到此處，鄭彗似覺對不住趙劍英，眼角瞟了一眼趙劍英臉色，果見趙劍英神色有些激動，似是十分氣憤。
鄭彗卻當做沒有看見，自顧自的繼續述說：「與其合籍雙修過後，師兄與我的法力進展神速，其法力修為仍在我之上。後來，你師父帶你來訪若雲山一派，我見了你之後，自是把持不住，與你又有了數日歡好，隨後你便隨你師傅而去。不想這數日歡好，便有了身孕。」趙劍英聽得此言當真有如被遭雷霹一般，呆在那裡。
但鄭彗的述說卻並為此而停頓繼續道：「有了身孕之後，我亦不想將你我孩兒墮掉，故繼續與師兄合籍雙修，后故意裝做把持不住，亦與其有了夫妻之實。後來便推說是他的孩子。而當時，我與師兄乃是派內修為最高的二人，掌門之位必定落在我與他二人之間。但若雲山一派，歷來有祖訓：掌門之位，只傳女子不傳男，故這掌門之位，自是我的了。我那師兄卻是一心想修鍊得高深法術，但若雲山一脈，有些高深法術，只有掌門方有資格習得。我那師兄見掌門位置無望，便下了狠心，盜了若雲山一鎮派之寶萬煉鼎，隨後自逃下山去。」趙劍英雖是憤怒，但仍在繼續聽下去，蘇小小卻是驚訝於其師父竟有如此一段經歷。
「當時我已有了身孕，便躲於派內借閉關之名，躲在若雲山的禁地內，於九個月後將孩子生出。」趙劍英聽得此處，滿臉激動，似是有些個坐不住了。
「生出的孩子是個女兒，我本想偷偷將孩子送來與你，畢竟這是你我的骨肉，亦曾想為這孩子取名，但自思這取名一事馬虎不得，故拖了幾日，為這孩子取名。」鄭彗說到此處，似是不忍繼續回憶往事，滿臉痛苦。
「師父，那後來呢？」蘇小小雖亦為其師父之往事悲哀，但卻急切想知道下文。
「就在這幾日內，我那師兄突然悄悄潛回來，尋得我借口閉關的地方，向我討要孩兒。這孩兒乃是我與你的骨肉，怎會交於我師兄？師兄見我不給，似是怒極，遂立現走火入魔之像，一掌向我打來。我當時剛分娩不過幾日，體力甚弱，被其一掌打暈在地。再待我醒來時，女兒卻已不見去向，想是被起擄了去了。」鄭彗說到此處，終算是將此事的大概說完，長舒了口氣。
「那後來又是如何？」蘇小小道。
「後來？後來，當時我亦不知此鼎乃是被其偷了去，只當是被外人偷了，直到蕭天昊將此鼎交與我時，我仍不知是被他所偷。現下前後事情串聯起來，已是知他所為。而那銅屍妖救得其出地司，想是你我女兒認賊做了父，私放了那銅屍妖，以求其救周豪出去。」鄭彗至此，方算是完全說完，說罷已是累了，默坐於一旁歇息。
「若是如此說，那你我的骨肉，我已是見過了。」趙劍英說到此處，不由的心中暗呼：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