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當爹了
第七十一章
千真萬確是裴敏,千真萬確的有了身孕的裴敏!
裴毓徹底懵了,他衝過去一把鉗住她的雙肩,欣喜若狂:「晚晚!」
裴敏立時皺眉,紅葯也推了他:「王爺快放開,公主現在浮腫得嚴重,手腳都疼著呢!」他連忙鬆了手,輕輕一擁,便給紅葯擠了一邊去。
「哪疼?幾個月了?什麼時候的事怎不早說!」顯然他已經有點語無倫次,太后早牽了裴墨的手走了出去,只有紅葯不肯離去,只管在裴敏身後大呼小叫地小心小心的。
裴毓哪敢大動作,只輕輕擁著裴敏坐下,他還沉浸在一時的喜悅當中,從後面抱著她在她肚子上不斷摩挲游弋。
裴敏被他壓得有點熱,伸臂在他身上拐了一下:「滾,不是你的孩子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裴毓哪裡肯信,繞到她的身前,啪啪就在她臉色親了兩口:「晚晚你真是太好了!」
裴敏無語地看著他:「便宜誰都愛撿,我沒見過願意當便宜爹的。」
他一點也不著惱,只側耳在她肚子上面聽著無比喜悅:「什麼叫便宜爹,我就是他爹。」
他的確是這個孩子的爹,這是事實。
裴敏轉頭一看紅葯正瞪大眼睛看著她倆,頓時失笑:「你杵在那幹什麼?還不過來?」
紅葯捂住雙眼,一步一步磨蹭著向前走了兩步:「公主你確定不用我先出去一下?」
裴毓還處於激動當中:「他好幾個月了吧,我算算從吳國回來……嗯一定是的……五個月?六個月不不不……是七個月了吧?……啊哈哈……咦他怎麼不動?」
她身上不大舒服,本來就有點熱,他貼得近更是難受。一掌貼在他的腦門上面,裴敏已經覺得呼吸困難:「起來,熱死了。」
裴毓笑,兜著袖子給她扇風:「嘿嘿……」
他笑起來很傻,她真想一巴掌給打歪過去。
紅葯還未走到,裴敏看著她假裝什麼都看不見直接走了裡面去,張口叫住了她:「過來,我要回去了。」
裴毓趕緊小心地扶住她:「我扶你?我抱你?」
她好笑地看著他,終於扯出點笑意來:「一邊去,看見你就煩!」
他興奮地一把將她抱起,在裴敏的驚呼聲中在她肚子上親了一口:「這下你可是不嫁不行了,我不能讓我兒子被人妄語私生,也不能讓別人輕瞧了你去!」
她懷孕以來總是口渴,可越是喝水就越是早早浮腫,才六個月過一點就已經身形笨重。尤其是雙腳,大了幾個號碼,走起路來還微微疼痛,連著雙腿都難受的緊。
也許是早起就有點不適,心裡深處的脆弱在看見裴毓時候就迸發了出來。他緊緊抱著她,讓她靠在懷裡,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裴敏一下就找到了發泄口,幾個月以來的辛苦,那些自己一個人的堅強背後,都是孤獨的脆弱。淚水馬上就要流淌出來,她一手攬了他的脖頸,只將自己埋首在他的胸前將淚跡擦乾……
紅葯連忙跟上,裴毓站在大殿門口,看了眼宣和大殿,再看懷中的裴敏:「你是想要個賜婚的旨意,還是要我去姑姑面前說?」
裴敏臉色不好,她動了動,額間冒出細細的汗珠,伸臂擋了日光,很是無力:「別鬧,我難受。」
他趕緊抱了人回到偏殿,紅葯拾掇了小榻,趕緊去尋御醫。
裴毓輕輕放好她,牽了她的手在掌心:「哪疼啊?哪難受?是不是要生了?」
她白了他一眼:「才六個月,怎麼能生!」
他笑,緊張得站著渾身都不對勁。
裴敏的臉逐漸紅了起來,御醫到的時候,裴毓正絞了帕子給她擦臉。
趕緊上前,紅葯也是一臉緊張。
裴敏自從懷孕以來體溫就偏高一點,但是卻從未這般無力過。
御醫仔細把了脈,回頭道:「夫氣貴舒而不貴郁,舒則周身暢利,郁則百脈違和,故日喜則氣緩,然緩者,因有徐和、暢利之義……」
裴毓早已不耐:「說重點!」
御醫連忙說道:「氣要舒暢而不能鬱結,氣舒則全身暢快清爽,氣鬱則百脈失於和暢,公主憂思鬱結,可要注意飲食起居。每日應多言少行,老臣開可清肺的方子,添些葯去,還能保胎凝神。」
裴毓聽懂了點:「憂思鬱結?」
御醫點頭:「對孩子也不妥。」
他又詳細問了問,回頭對上裴敏冷清的眼,趕緊又沾了水,拿出帕子給她擦臉和手去溫。紅葯去煎藥了,裴毓動作輕柔,看著她聲音都似乎沾了蜜一樣。
「你還能有什麼事情憂思鬱結?難不成是怕我真娶了別人?」
「滾,」裴敏瞥著他無力道:「你要不要臉?」很怕他得意了去,解釋道:「我是惦記葉恬,想給她接回來。」
裴毓才不信,扯開笑容,對她挑眉:「你別亂想,等桃花開了咱們就成親!」想了想桃花還得有兩個月才開又有點等不及:「哦不,我一會兒就去稟明姑姑,儘快成親!」
裴敏定定地看著他,試探出聲:「我記得你是我的面首了?」
他還處於馬上成親的興奮當中,攤開帕子在臉上使勁揉了揉,聽見她這麼一說,露出雙眼來:「不是吧?我兒子是嫡親的皇孫,必須姓裴。」
她閑閑道:「我也姓裴。」
他語塞,裴敏又道:「說來與你血緣不遠,總是怕這孩子近親太過有什麼不好的呢!」
裴毓顯然不懂她在說什麼,只盯著她的眼:「怎麼不好?」
裴敏無意與他講解近親結婚的害處,猶自自言自語:「不過,孩子總應該有個爹爹……」
他鳳目頓彎,輕聲低笑,胸前起伏。引了她的手放在心口處,只覺得此生圓滿:「那是當然。」
這個男人容顏的確出眾,裴敏淡淡瞥著他,想起裴墨說過的話,唏噓不已。她不承認這人比別人好,甚至是小人了些。但是……
§成親的事情。
這兩個月的調理,高陽已能說話。他十分懊惱,對於裴敏的反覆無常,很是沒有辦法,桃園早準備好了,如今她身孕已經有六個月了,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高陽擦著嘴角,活動著不大靈便的指尖,看也不看他。
於是他跪了下來:「請姑姑成全,侄兒是真心想娶晚晚的。」
高陽這才抬眼看他,也不糾正他的措辭只問他:「敏敏可曾對你要過什麼?」
裴毓懵懂回答:「自從葉晚變成裴敏之後,便再未開口。」
她簡便道:「我兒堅強果敢,不需要再依附男人。」
意思就是她成親不成親無所謂。裴毓也不急著分辨,只在姑姑屋裡跪著,高陽不應他,更是打定主意求著,長跪不起。
到底是見了他的執拗,這一跪就到了晚上,高陽小憩醒了,他還動也不動。她喊了外間的丫鬟扶著自己起來,看著他還苦苦哀求的目光,才是心軟。
「你從小最是招人可憐,後來逐漸長大可憐的就變成了別人,這種人別說敏敏相信你,就是姑姑也不大相信會有好結果。可姑姑當初認定的人又能怎樣?一生何其短,總是害怕卻也不是辦法……姑姑只問你,你若成親,可能一直對得今日這般哀求?」
他重重點頭,再三保證。
高陽又細細叮囑,與他約法三章,這才讓他起來。
裴毓不肯,只說讓她做主,自己勸不得裴敏。
她不得不給他一點建議:「像你這麼拖著,一輩子也別想娶到她。」
他不解,高陽叫他去叫裴敏一起過來,過問過問。
裴毓大喜過望,趕緊起身。
許是跪得久了,竟然腿軟麻木差點摔倒。他虛扶一把桌角才站穩了,心急是轉身就走。烏蘇就站在門口,見他出來立即跟上。
不想裴毓竟大步走到內院轉角處停住了腳步,先前有點興奮過度沒覺得腳怎麼樣,這會一動立即麻了,而且是抽搐著筋的疼。
他不敢再動,只低叫道:「還不過來!」
烏蘇趕緊上前,二人動了一步,卻驚見一條黑影從裴敏的房前一閃而過。
有微微的銀光轉瞬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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