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痴情皇子在哪裡4

86_86772「幾個小嘍啰而已，我一個人就夠了。」步毓並不把他們放在心上，滿不在乎。

狄南城看了看她，嘴角輕輕勾起，「你先不要急著出手。」

他周旋在那些黑衣人之間，白衣的他在其中黑白分明，尤其顯眼。他在這麼多人的攻勢下卻沒有落於下風，遊刃有餘，手中僅只有一把普通的銀劍。

步毓抵擋著來自四面的進攻，和狄南城互相配合著，因為狄南城說不能暴露妖怪的身份，她只能赤手空拳同這些人打鬥，一時半會眾多的黑衣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她眼中微微放出異色的光芒，黑暗中對方的一舉一動是如此清晰，下手不由越來越狠厲。

狄南城微眯雙眼，劍光霹靂一般疾飛向對方的所在,只聽得那破碎一樣的寒光閃過他們的面前。一名黑衣人鬆開手,用真氣一震劍端,化解了他的攻擊，轉身揮刀向步毓小腹橫刀砍來。

怎料步毓輕功了得，輕輕一躍，跳到他身後，穩穩落地。就著落地時的緩衝蹲下，揮刀向他的小腿刺去。黑衣人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開她的刀，刀鋒忽地轉而向她脖頸揮去。

步毓不慌不忙，不斷轉動手腕，架開他又快又狠的刀，並不斷向後邁步。黑衣人察覺她內功深厚，持刀的虎口被震的發麻。

旁人看了只以為是他在進攻，實際卻連接招都有些手忙腳亂。忽然計上心來，手中多了幾根細若牛毛的銀針，趁她不注意，直直射入她的脖子。

終於,黑衣人感到力不從心，節節敗退。電光火石之間，其中一人突的一震,跪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來。

其他的黑衣人見情勢不妙，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抱起同伴的屍體紛紛向後逃逸，也算有情有義，隱與黑暗之中。

「不去追？」步毓挑眉看他。「不必，他們任務完成失敗，也活不了多久了。」狄南城收了劍，才不疾不徐轉身離去。

「你的仇家？」她跟上前，捋了捋鬢角有些凌亂的頭髮。

「是。」他沒有回頭，步毓跟在他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

「以後這種事還會越來越多，也會一次比一次危險。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從步毓的聲音可以聽出她很不開心，很久才回答，「我不會走的，我還要跟著你修鍊成仙呢，我會一直陪著你，我說到做到。」

狄南城走在前面，心中感到苦澀。

他的哥哥想盡辦法要殺了他，他最愛的人成為了他的嫂子。

本以為一生都將流落天涯，逃亡躲避追殺，眾叛親離，竟是一隻狐妖對他不離不棄。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步毓緊緊跟在他身後，默默無言。抬手摸了摸脖頸，剛才中了銀針的暗器，雖然已經把銀針逼了出來，卻到現在還有陣陣酥麻的感覺。她隱隱猜到，可能是針上有毒。

「沒關係，這些毒自己化解就好。」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他們速度極快，總算是走出了樹林，沒有目的地，乾脆繼續向著南方走。

而在他們的後面，正是池亦然和她的護衛。他們快馬加鞭，一路追蹤到了樹林。

「這裡有過打鬥的痕迹。」冥天看了看周圍，手撫上附近樹榦上的刀痕。

「地上血跡還很新鮮呢。」玄黃搶過他的話頭，「二皇子這是被誰追殺了？」

池亦然雙手環抱於胸前，看著面前凌亂的樹林，沒有表態。

她猜想，和狄南城有仇的，也只有狄錦年了。本來憑阿錦那多疑的性子，是不會輕易相信人的。殺人滅口以絕後患，還真是他的風格。

「必須要在他們之前追到南哥哥。」她思忖著，按著地上遺留的腳印和其他痕迹，向著南方加快了速度。

「如果南哥哥死在阿錦手裡，我會很阿錦一輩子的……！」

經過一夜的奔波，步毓和狄南城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這裡處處透著婉約慵懶的氣息，每一條路都是鋪的滿滿的青石板，街上的人也是懶洋洋的，比江南少了一分人來人往的繁華，多了一分閑適自得的情趣。

「這裡會有客棧嗎？」步毓向四處張望了一會，入目儘是白牆青瓦的民舍，一些小店鋪和小商販。

不得已，她只能找了個人問了問，才知道這裡因為很少有人來往，只有一家客棧，就在他們的不遠處。

客棧沒有牌匾，內里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的擺放在大榆木桌上面，一個懶懶散散的店小二。

門外小攤的叫賣聲隨著清新的空氣進來，雖有些簡陋，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今天就先住在這裡吧。」既然狄南城這樣說，步毓也就沒有異議了。

另一邊，池亦然一行人加班加點，毫不停歇，一口氣趕上了他們的路程，同樣來到了這個小鎮。

「還真是簡陋冷清。」玄黃環顧四周，發出一聲嗤笑，「二皇子如今竟是淪落到這種地方了么。」

見慣了京城的繁華，池亦然也同樣對這裡的環境不甚滿意。

「他們應該就在這了。」

一想到馬上可以見到她親愛的南哥哥，這裡的環境也被她拋之腦後，反而有些小小的激動。

順著蜿蜒的石板路向前走，他們也來到了這樣一家客棧，走進，所見所聞和狄南城相差無二。

店小二還略有些懈怠，見到池亦然不由精神一振，殷勤地招待了她。一邊向廚房走去一邊喃喃自語：「乖乖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開門就是兩位美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他聲音雖小，卻也逃不過習武之人的耳朵。

玄黃和冥天對視一眼，就這店小二的話來看，二皇子定是在這裡無誤了。

［叮。女主池亦然正像部員靠近。］

「這麼快。」她心中瞭然，也不怎麼驚奇，看向一旁的狄南城，掩去眼裡的情緒，裝作低頭喝茶的樣子。

［叮。女主池亦然距部員僅10米，請部員注意。］

［叮。女主池亦然距部員不到5米，請部員注意。］

門外想起悉悉索索的聲音，隱約可見有一個人影在門外徘徊，狄南城從發獃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略帶疑惑的看著門外。

門被輕輕推開，池亦然看著房間中的兩人，臉上滿是驚喜。

步毓似乎是被嚇得手一抖，杯子滾落到了地上，「哐」的一聲響拉回了狄南城有些飄忽的心緒。

坐在步毓對面的狄南城此時正背對著她，聽聞池亦然一聲輕輕的「南哥哥」，渾身也是一顫，表情僵硬了許久才漸漸恢復自然。

「南哥哥……真的是你？」

她靠著門，聲音中帶著一分探究，還有萬般的委屈，當真聽得人心都碎了。

步毓打量著她，不再是一身喪服，而是一身百褶如意月裙，沒有面紗掩面，這般美貌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柳眉微蹙，天生麗質。

「叫你呢。」步毓扯了扯他的衣袖，毫不留情地破壞了這動人的氣氛。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池亦然，瞧見對方眼眶開始泛紅，「我找了你很久，你一直都不肯見我。」

「娘娘請自重。」狄南城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聲音中沒有半分情緒。

「我不過一個罪人之身，娘娘卻是一國之母，為了我出宮這麼久，於情於理都不合禮法。」

「可是錦年他……對我不好。你走了之後，他對我從沒有過好臉色。」池亦然猶豫著要不要走上前，聲音越來越小聲，「我到現在才知道，真正能包容我的一切，對我好的人，只有南哥哥了……你可以回來嗎？像以前一樣。」

要的就是情深相愛相殺的劇情啊，他當然對你臉色不好了。步毓心中吐槽，她實在看不慣這種戲碼。

「我只想過安靜的生活，不想再捲入是非中了，請娘娘諒解。」就在狄南城沉默良久，還以為他要答應的時候，他突然站起身這麼說道，無視門前的池亦然，越過她走了出去。還回頭看了一眼怔怔的步毓，示意她跟上。

池亦然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獃滯了片刻，走到廊前，眼看著他就要走出客棧，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對著他喊道：「我不會放棄的。」

狄南城的步子極快，步毓艱難地跟著他，脖頸后的痛楚已經越來越深刻。

一直走到河邊，坐在河岸上，聽著溪水潺潺的聲音，他的心才稍稍平靜了些許。他怕他再多待一刻，就會心軟。

「你們的事我大概猜出來了。」步毓坐在他旁邊，扯著腳邊的野草，「難怪你不讓我跟著你，居然是皇室中人。」

「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半晌才輕輕開口，不願多提。

「如果你想和她一起走的話，你就去吧。我到時候回我的子夜山，好好修鍊。」她摘下一片垂下的柳葉在嘴裡嚼著，苦澀的味道一下暈染開來。

狄南城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玄黃一直暗地裡跟著他們，見他們在河岸停下，似乎沒有要走的樣子，當下哼著小曲回去報信。

客棧內，池亦然回想著剛才的一切，就像做夢一般。

她記憶中的狄南城，是絕不會拒絕她的請求的，而是那個總溫柔對她笑，無限包容她的任性的南哥哥。

「是因為，那個女子嗎？」池亦然回想著關於步毓的一切，她的南哥哥是喜歡上別人了嗎？

她越想越感到害怕，一想到狄南城會像對她一樣對待其他的女子，她心中就充斥說不出的滋味。

「原本……我該是他的妻子啊……」她嘆氣，眼中水汽瀰漫，越發堅定了要帶狄南城一起走的信念。

步毓陪著他，看著兩岸坐落的許些房子，望過去是青白的交相輝映，好像一直延伸到天邊。柳樹遮住陽光，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朦朧朧的好似夢中。

突然的，響起一陣幽雅琴音，琴聲中是滿滿的思念與哀愁，那用琴勾勒出來的音蒹葭動人的美感襯著河水依依。細耳去聽，竟是一曲《鳳求凰》。

向河對岸望過去，楊柳撫過的那座涼亭中，正在彈奏著這首曲子的，不是池亦然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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