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受寵若驚
86_86793蘇琅琛靜靜對著心肝寶貝的睡顏看了一會兒,親了親慕君頡的臉也跟著上了床。後半夜的時候蘇琅琛從睡夢中醒來,感覺懷中的人睡得不太安穩,立馬就清醒了。
畢竟是在行軍路上,條件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家裡,而且慕君頡一入冬就特別容易生病,以前在棲霞山莊的時候,每年冬天只要慕君頡生病蘇琅琛就沒法閉眼,徹夜摟著他反反覆復的親吻他的額頭,拍著他的背一遍遍輕哄。
清醒之後蘇琅琛才發現慕君頡不過是在做夢,頓時放下心來,只是不知慕君頡夢到了什麼,嘴唇微微嘟著,一張小臉時而緊繃時而舒展。
憑藉習武人的超強視力,蘇琅琛本來饒有興緻的盯著心肝寶貝生動可愛的表情看,可看著看著發現情形開始不對,慕君頡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死死咬著下唇,神色也越發痛苦。
「慕慕……」蘇琅琛開始擔心了,急忙出聲,試圖把慕君頡喚醒。本以為沉浸在噩夢中的人會很難自拔,卻沒想到才叫了幾聲慕君頡就慢慢睜開了眼,只是神色迷茫,看不出究竟是否清醒。雙眼濕漉漉的,竟像是哭了一樣,蘇琅琛更擔心了,把他往懷裡緊了緊,「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慕君頡獃獃的沒有反應,蘇琅琛心軟的一塌糊塗,習慣性的像以前在棲霞山莊時一樣把他當孩子哄:「慕慕乖,不怕啊,夢全是假的,都和現實相反的。」
慕君頡仍不像是清醒的樣子,蘇琅琛輕輕拭去慕君頡額上的冷汗,「夢到了什麼,告訴我好不好?說出來就不可怕了。」
慕君頡終於動了動,眼睛看向蘇琅琛,可眼神依舊迷茫,似乎在望著他,又似乎沒有,也不知究竟是夢到了什麼,此刻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尤為脆弱,然後竟主動偎到了蘇琅琛的胸前,軟軟地往他懷裡靠。
蘇琅琛頓時一愣,簡直受寵若驚了。
慕君頡渾然不覺蘇琅琛的激動心情,有些怕冷的緊緊挨著蘇琅琛身旁,手環住蘇琅琛的腰,吸取他身上的溫暖。臉頰貼著蘇琅琛的胸口蹭了蹭,迷迷糊糊又闔上了眼。
如此依賴眷念的小動作真真讓蘇琅琛愛極了,憐愛到心尖子都軟的不能再軟,低頭吻著慕君頡的眉心,唇邊的笑意無法控制的慢慢加深。慕君頡之前做夢把被子都踢開了,蘇琅琛一條手臂被慕君頡壓著,又不敢亂動,廢了好大的勁才扯過被子,輕手輕腳的給慕君頡蓋重新好。
清晨,借著帳簾縫隙透進的晨曦,蘇琅琛睜開眼看著乖乖躺在自己懷裡的寶貝,說不出的幸福感覺包圍了全身。可慕君頡睜開眼時的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了,意識清醒后便立即退離開蘇琅琛,「你怎麼會在我在床上?」
懷裡和心裡瞬間都變得空蕩蕩的,蘇琅琛強掩住失落,然後委委屈屈的道:「明明是慕慕主動摟著我不放,壓了我一個晚上,」故意揉了揉被慕君頡枕過的那隻手臂,語氣曖昧的不得了,「壓完了就翻臉不認人,夜裡還好好的,醒了卻甩手就走,慕慕,你要對我負責……」
半個身子剛邁進門的秦雲溪立即頓住了,——又是壓又是負責,莫非他昨晚錯過了什麼重要八卦?
慕君頡皺著眉,幾乎要發火了,蘇琅琛話鋒一轉,輕撫上他的額發低低問:「慕慕,告訴我昨晚你夢見了什麼好不好?」
聽了這話,本來要開口的慕君頡突然緊緊抿住唇,看著蘇琅琛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這種古怪一直延續到吃早飯的時候,連秦雲溪都感覺到了,慕君頡對蘇琅琛的態度似乎有了種微妙的變化。
起碼沒再冷眉豎目,蘇琅琛忙前忙后的為慕君頡盛粥的時候甚至破天荒的淡淡問了句你要不要也吃。
若一個人平日對另一個人太差,哪怕態度稍微好一點點也會換來對方的濃重歡欣,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眼下蘇琅琛明顯已被慕君頡虐成了這種病的重症患者,慕君頡不過是淡淡一句話,蘇琅琛就幸福滿足的心裡直冒泡,兩眼發光的望著慕君頡,如果蘇大莊主有尾巴,這會兒恐怕早甩上天去了。
慕君頡一開始還不在意,結果就看蘇琅琛火速盛了同樣的粥,動作優雅的一連喝了兩碗,還想再端第三碗的時候慕君頡終於微皺起眉,「你怎麼像兩年沒吃過飯一樣,早上喝那麼多甜粥胃不難受嗎?」
慕君頡開了口,蘇琅琛便順勢放下碗,輕輕道:「話說起來,我是真的兩年都沒吃一頓像樣的飯了。」
慕君頡像看神經病瞥了他一眼,「我倒不知富甲一方的堂堂莊主會窘迫到這種地步,竟缺飯吃。」
「飯當然不缺,」蘇琅琛抬頭深深望著慕君頡,「缺的是那個陪我一起吃飯的人。」
男人烏黑的眼珠彷彿沉在潭底的曜石,此刻的目光尤為深情和溫柔,足以融化頑石。慕君頡愣了片刻,垂下睫羽,避開了他的目光。
大軍已經到了襄陽,再往前就是延州,統帥劉平卻在這個時候以大雨路難行的借口命軍隊停在了襄陽。
西夏想進攻就必須先佔領延州,否則軍馬無法前進,所以只要能守住延州,此次戰役就算成功了大半。延州原本就有十萬大軍在守,再加上劉平和慕君頡一行的二十萬,相對於西夏的八萬鐵騎,在人數上簡直佔盡優勢,任誰看來守住延州都不算難事。
此刻帳內的氣氛卻很冷峻,不知道劉平讓大軍暫停前行的意圖,慕君頡望著地形圖不說話,手下的其他人也不敢吭聲。
「既然劉太師勾搭了元昊,」慕君頡終於慢悠悠開口,「我們是不是也該勾搭個人?」
郭明義首先瞪大了眼,「勾、勾搭?找誰?」
慕君頡突然問:「西夏鼎鼎大名的那位常勝將軍赫連鵬現在在哪?」
「也到了延州,不過沒什麼兵權。」江一舟回道:「西夏國主德明之前就只給他了三千精兵,讓他打游擊,哪邊有事就調去哪打。」
此言一出都心下瞭然,德明是明知赫連鵬有才能,既心生防備又不忍閑置人才,就想出了這樣的方法折騰人。打游擊是最辛苦的,又有效避免了赫連鵬擁兵自重。
「幸好這個赫連鵬的忠君理念還蠻重,」慕君頡忍不住搖頭道:「若換做我,國主既這般猜忌,我何必要被調來調去的為你賣力?還不如每調去一處就馴服一處,在各處建立起一個個的根據地,等到邊境都被根據地佔領了,根據地幾點連成一線,再振臂一呼嚇嚇那老頭玩,這多有趣!」
眾人聽了卻不覺得有趣,只挨個默默汗了一把。汗完了開口問:「主子是想聯繫赫連鵬?可他並沒什麼兵權……」
「很快就會有了。」慕君頡站起身,「多疑是帝王的本性,延州事關重大,元昊縱然身為太子,德明也不會讓他一人獨大,肯定要找個人來與他制衡。」
大軍停駐,慕君頡也終於能有機會睡個午覺,回到內帳發現有些不對,蘇遠立即上前解釋道:「帘子是莊主走的時候吩咐換的,說是怕帘子透光您睡不好……」
帘子透光會睡不好?慕君頡一時沒反應過來,認真想了想,才記起以前在棲霞山莊時調皮任性不願意睡午覺,蘇琅琛哄睡不成便說慕慕乖怎麼不好好睡覺,說煩了他就亂找原因,怪天太亮,窗帘透光。
慕君頡對著不透光的帘子發了會呆,聽到秦雲溪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比往常要凌亂幾分,有些不悅:「怎麼了?」
「主子,」秦雲溪捏著個蠟丸就冒冒失失的走進來,「我聽到汴京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寧郡王竟是要成親了,婚期就定在這個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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