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人又閑聊了片刻才各自分開，不說卡爾這個閑人，回到使館之後，獲悉自己將會被留在這裡，是如何的驚恐，後悔自己的作死行為，安德烈可是一國之君，再不負責，這才登基的第一天，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有鑒於昨天拉著哲配了自己一天，安德烈今日沒敢再這麼做，放著哲回實驗室，做他最喜歡的事情。

回到喜歡的實驗室的哲，唯一做的事情，卻是坐在裡面發獃，哦，不，他是在想事情，今天卡爾的話題，讓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安德烈已經成人長大，可以結婚生子了，和安德烈一起長大，看著安德烈，他竟然疏忽了這個問題。

不是哲對安德烈有什麼想法，他是在擔憂啊。哲知道安德烈的真實身份，將會歸屬的最高存在，那麼如果安德烈愛上了人，要和人家結婚，萬一對象是個不靠譜的怎麼辦，還有，身為世界意志的安德烈，可能有子嗣嗎？延續世界的血脈，這是多麼逆天的血脈，可是哪怕是世界意志，也會有所約束，血脈延續，就是一條。安德烈得知自己不會有血脈，他會如何？失望、絕望？哲想不到，不說安德烈，安德烈的伴侶能容忍，如果雙方鬧了矛盾怎麼辦？

各種擔憂湧向腦海，哲想得頭疼，他寧願安德烈誰都不愛啊。可是，人的本能會讓安德烈去愛上誰的，除非在此之前，安德烈先歸位了，那要什麼時候，他也不知道，憂慮卻依然沒有減少啊，有過人的思維的安德烈，會不會有可能依然愛上誰。至於安德烈已經愛上誰了，哲表示不可能，和安德烈這麼多年，沒見安德烈痴迷過誰。當局者迷的哲，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那一個。

如果此時的安德烈表白，絕對有很大的成功率，因為煩惱的哲，會認定這個結果真不錯，一，他不是不靠譜的人，二，他也不需要孩子，等等等優勢，還需要選嗎，接受了安德烈的愛，就可以杜絕煩惱。

這心事重重的，時間也過得很快，午飯的時候，安德烈是絕對不會和哲錯過的，把哲拉出了實驗室，哲那麼明顯的心事重重，安德烈沒理由不發現。

好好的吃了飯之後，安德烈才問道：「哲，有什麼心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忙？」安德烈也奇怪，他們現今的地位，還有什麼需要哲操心煩惱的，難道是哪個實驗課題，這個自己絕對可以幫上忙。

「沒什麼。」自己的煩惱，哲還沒想好開口說，就這樣回答了安德烈。

安德烈伸手，在哲臉蛋上掐了一下，讓哲吃痛：「別想瞞我，說，煩惱什麼。」哲的臉蛋真好掐，指腹下的皮膚溫暖滑嫩，真是的，以前怎麼沒想到用這一招，虧了多少。

別說，安德烈的舉動還真讓哲楞了一下，身為穩重高貴的大賢者，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掐臉什麼的，也只會在懵懂無知的幼兒時期。不過，哲的性子讓他愣了一下之後，就退到了安全距離，避開安德烈的手臂，安德烈再問，不好說，他也說了:「我只是在想，你以後會和什麼樣的人結婚生子。」

「怎麼，在意了，吃醋了？」安德烈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難道說哲對他也有意思，只是沒有發現，故意調笑的語氣，掩蓋了心中的激蕩。

「別開玩笑了。」哲那認真的神色，讓安德烈心中失落，哲確實沒有吃醋之類的情緒。

「那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感情生活了。」因為失落，安德烈對哲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氣惱。

「卡爾說起，我才想起來的，就像他說的，我們也到了要考慮這個的年紀，而且以你的身份，想來很多人打你的主意。」哲說道。

「還說我，你就少了嗎？」安德烈可不想單獨背了錯誤，別以為他不知道，昨晚的宴會上，有多少人盯著哲，如果不是哲只看著自己，看了誰一眼，他都有毀滅那個人的衝動，才不管什麼場合，就讓對方血濺當場，以儆效尤。

「有嗎？」哲無辜不知道的模樣真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沒有發現，讓安德烈氣樂了。

「不說這個，你告訴我，怎麼突然操心我的感情生活？」安德烈再次問道。

「我只是擔心，你萬一遇到不好的人怎麼辦。」哲很認真的回答，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安德烈的身份地位，實在太容易遭遇美人計了，萬一被騙傷心了怎麼辦。遇到不好的人，歸位之後，那個人給這個世界帶來傷害怎麼辦，他不在乎安德烈會對這個世界怎麼樣，但是他不希望，是因為別人的緣故造成了安德烈對這個世界的波動影響。

聽了哲的話之後，安德烈哭笑不得：「我沒那麼好騙，你就不用操心了，而且，不會有機會的。」安德烈很篤定的說道，他已經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了，其他人怎麼有機會讓他動心，不好的人，他的哲怎麼會是不好的人。「反倒是你，要小心。」不是小心別人，而是小心我，我一定會得到你，身和心全部都會屬於我。

「我不是那麼容易喜歡上別人的。」哲搖搖頭，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問題，不說自己不允許自己在這個世界愛上誰，單是要讓自己喜歡上誰，也是一個問題。他曾經的妻子和他之間就是沒有愛情的，對他們而言，繁衍血脈，只是他們的責任。在那個魔法世界，很多人都是如此，相愛的稀少，因為環境太艱難，如果在那樣的環境下相愛，那必然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哪怕在普通的世界，有些感情違背常理，在那個時代生活的他們，早就豁達的不在意了。生活過的朝不保夕，在意那麼多有什麼意思。

「那哲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安德烈趕忙問道，竟然都到了這個話題，怎麼能不問清楚，問清楚之後，好調整自己，爭取做一個會讓哲愛上的人。

這個問題，哲還真沒考慮過，哲仔細想想：「大概是可以無條件包容我的人吧。」說的很遲疑，像他這種不討喜的性格，沉迷追尋真理，會忽略太多的人，需要一個不論自己怎麼做都會喜愛自己的人，「不會有這樣的人的。」說完了之後，哲首先就否決了這種人的存在，自己想要這種人，真是渣，想要別人無條件包容自己，怎麼可能。哲笑笑搖頭。

「那有呢？」安德烈問道，他很想對哲說，他就是。

「有的話，我一定會愛上對方，肯定。」真有這麼個人，無條件的包容自己，愛著自己，自己又怎麼會不愛上對方呢。他又不是真的那麼渣，對方如果這樣愛自己，自己也原意付出同等的感情，雖然哲不確定自己能夠給出多少，但一定是他最大分的感情。哲發覺，自己在感情上真是渣，絕對不會有人會愛自己的。

「會有的。」安德烈的罪惡之手隨著身體的前傾，刮在了哲的臉上。哲的標準，自己實在太符合了，你看，他對哲，性格會很有包容性，咳，獨佔欲什麼的是情人之間難免的嘛，哲的性格又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其他的事情上，他可都會順著哲的，他不就是那個可以無條件包容哲的人嗎？

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安德烈輕薄的哲，又退了退，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卻沒有多想：「或許。」哲並不報任何希望，也不會報希望，他的未來已經決定，會跟隨那已經逝去的世界，一同歸於永恆。

看著安德烈，哲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自己選擇了永恆長眠，剩下的安德烈，畢竟可以決定他離開的是安德烈，只要安德烈放手，他們之間的契約才會中斷，他才有資格長眠。如此一來，不就是安德烈親手選擇了他的死亡，安德烈能夠接受？原本都計劃好的，現在哲卻覺得不安，愧疚。

「怎麼了？」察覺到哲的氣息變得有些不平，看著自己的表情也出現了不安和愧疚，安德烈關心的問道。

「不，沒什麼。」哲搖搖頭，當安德烈歸位之後，人性的感情將會變得稀薄，應該不會因為自己難受吧。

哲卻沒有想到，安德烈對他的感情哪怕歸位之後也沒有被稀世掉，因為這是在他歸位之間就已經根深蒂固的感情，這麼多年了，另外一個世界意志也收了些影響，對哲的寬容愛護，要不然哲的實力是不會恢復的這麼快，如今已經快要接近他的巔峰時期了。

「我說了，別想瞞我。」安德烈的罪惡之手再次掐了哲的臉蛋。

一次就算了，還兩次三次，有心脫離負面情緒的哲，乾脆回掐了安德烈的臉蛋，一位至高無上的帝國皇帝，一位天才橫溢的大賢者，就這麼幼稚的鬧成了一團。

虛空不知名的存在注視著這一切，它越來越弱了，快要被正主回收了，成為正主的一部分，沒什麼不好，因為可以真正的擁抱那個人。而不是什麼都碰觸不到的虛無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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