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江城到海南並不算遠，也就兩小時飛機路程。王楠在飛機上小睡了一會，精神倒還好，倒是章清玄顯得有些睏乏，於是她們到海南的第一天落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洗睡。
王楠醒來時，章清玄已經先於她醒來起床了，穿了件白襯衫坐在窗台上側對著她。其時窗外紅霞滿天，映襯得她自帶光環似的，身上套的是最簡單又最勾引人不過的白襯衫，海風輕輕吹拂著她臉側的髮絲，那景緻......簡直了！說是「秀色可餐」也不為過。王楠不由得吞咽口水，感覺喉嚨乾澀，然後她就看到了床頭櫃放著的清水——
章清玄準備的。她每次在章清玄家過夜，章清玄臨睡前都會在她那邊的床頭櫃準備一杯清水，說是怕她半夜起來口渴。王楠不止一次內心唾罵：妖精！妖精！勾引人的妖精！你說你長得漂亮勾引人就算了，你還這麼溫柔體貼，你這分明是讓人作死的節奏啊。王楠很鬱悶，不知道章清玄是不是對別人也那樣——
這種心情也是......王楠自己都不想吐槽了。
她爬了起來，拿起水杯先喝了口然後走了過去。章清玄抬頭看了她一眼，像是街頭偶遇的陌生人開聊前的起句式般說了句：「天氣不錯。」王楠沒說話，在她對面坐下來，章清玄把伸著的長腿收了收。
海風徐來，安靜閑適，王楠靠著牆喝著水看著章清玄低著頭在本子上塗塗抹抹，開始有了度假的感覺。她用腳輕輕踢了踢章清玄，問：「在幹嘛呢？」
「當藝術家。」章清玄嬉笑著把本子遞了過來，上面畫的是窗外的景色，線條畫，竟然似模似樣，王楠有些詫異地看她一眼：「行啊，章清玄，多才多藝。」
章清玄咧齒一笑，像是謙虛，像是自得。王楠把本子還給她，頗來興緻地問道：「會人體畫不？給我來一幅，今晚請你吃飯。」
章清玄勾唇笑了起來，「像傑克給露西畫的那種？會。脫吧。」
王楠貓咪似的半眯著眼睛，用一副「世風日下」的眼神鄙視她：「沒想到你這麼猥瑣。」
章清玄故作驚奇，「人體畫猥瑣？那整個美院都是流︶氓咯。」
「我是說你。」
章清玄笑了起來，語氣溫柔得像王楠在無理取鬧：「明明是你叫我畫的，怎麼就變成我猥瑣了？」
王楠拿眼睛瞪她，一副「君子不與小人同」的神氣，卻又分明一副「受了委屈我要倔強堅持」的小表情；章清玄好笑，都說王楠高傲，其實有時候她就是個小孩子。你不能跟她對著干，要用哄的。她調戲似的掂了掂王楠挨著自己大腿的腳丫的大拇指，溫聲道：「好了，我畫成么，坐好。」
那語氣、那表情，害王楠心漏跳一拍，竟聯想到「寵溺」這個詞。王楠心說：得，這個腦洞開得夠大。她不自在地撇開了臉，掩飾般的咕噥了句：「不要。」依舊故我。章清玄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低頭又開始在本子上塗塗抹抹，不一會撕了下來遞給她：「給。」
王楠接過，看著紙上跟自己頗有幾分相像的畫像，滿意點頭：「不錯。請一頓飯值了。」又故意問：「為了表示我感謝的誠意，我是不是該找個畫框掛起來什麼的？」
章清玄樂了，「必須的。指不定幾百年後我也能享受一把一幅畫幾千萬幾億的待遇呢！王楠，justdoit。」
「.....」王楠翻了個白眼，把紙往口袋一塞，揮了揮手，一副敷衍的口吻：「行，我回去就鑲起來。」
章清玄自然沒當真，笑了笑，忽地欺身過去，一副巴巴表情看著王楠；王楠被她冷不丁的舉動又嚇了一跳——
「豪，晚上吃什麼？我餓了。」章清玄問。
豪.王楠手指往前一指，「喏。如何？」
前面是五星酒店，毗鄰這座著名的豪華別墅區，裡面餐廳的菜色相當不錯。章清玄點頭，「好。」兩人換了衣服步行而去。
結果在酒店門口遇著王楠的父親。那是一個四十來歲長相英俊的男人，雖然身形已經有些發福，還有了微微凸起的小肚腩，但昂貴的衣飾、大老闆的派頭讓他看起來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手上挽了個濃妝艷抹一看就是小情兒不作其他想身材前_凸_后_翹但年紀看起來很小不知道成年了沒有的粉嫩少女——
其實王楠是可以避開的。她們落後對方几步，而對方正顧著竊竊私語歡樂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人。只是那一瞬間，她腦海不知道閃過什麼念頭，這種念頭促使她迎了上去，刻意大聲地叫了一聲:「爸。」
所有人都呆住了。章清玄驚愕，男人回頭的過程像電影里的慢鏡頭，臉上的神色複雜得難以形容。他飛快地甩了那小情兒的手，乾巴巴地笑著，那尷尬的模樣章清玄看著都有點同情。
「吃飯？」王楠一副若無其事的淡定口氣問，彷彿沒看到旁邊那濃妝艷抹的小情兒。
李晟臉上尷尬的笑容快掛不住了，聲音乾巴巴的聽著讓人難受：「是啊。你......你到這邊度假？」
「是啊。你吃中餐西餐？」
「中餐。中餐.....」
「哦，我們去吃西餐。就這樣了。88。」拉著章清玄就走了，好像她的出現真就是為了打個招呼。章清玄被王楠扯著走兩步后回頭，正好看見王楠的父親狼狽地扯著小情兒飛速跑開，那神態活像背後有鬼追似的——
章清玄：「.....」章清玄在想王楠為什麼要這樣做。看她的樣子好像對她父親的的出-軌早知曉道並且漠不關心不以為然，那為何.....
「我餓了，為了避開他花很多時間不值得。」王楠是這樣回答的。
章清玄無語：「我看你是為了讓他好看吧？」
王楠笑了笑，竟不反駁，「你說是那便是吧。」
章清玄不知怎的，竟彷彿從那語氣里聽到了寂寥，不由得伸出手按住她的手想表示一下安慰，王楠奇怪地看她，「幹嘛？安慰我啊？我完全沒感覺。」
章清玄：「......」
章清玄內心略難為情，臉上卻一副故作的哀怨：「我難得這麼感性想安慰你，你也不配合。」
「等我吃飽了再配合你演戲，知心大姐姐。」王楠沒好氣，不過，章清玄那舉動其實她不討厭，還，滿高興的。
「！！！好的，妹妹。」
「......」王楠無語半晌，最後給了她一個大白眼，逗得章清玄抿嘴笑起來。王楠鄙夷她，「你的笑點好低。」
「王楠啊，有時候你真是挺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摟在懷裡好好蹂_躪。章清玄單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王楠；王楠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回了句：「謝謝。」
「不客氣。」
「.....你從剛才起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哦？」
「話多。」
「是嗎？那大概是.....說不定我還是想哄哄你？」
王楠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嘴角去翹了起來，她怕流露什麼，又趕緊低頭借看菜牌掩飾。
兩人用完餐，散步回去，順勢的走下了海灘。
涼風習習，附近燈光的影子閃閃爍爍，天出奇的清，星星密布。章清玄舒適的躺在了沙灘，還拉著王楠躺下。
兩人安靜的躺著。
「等我有錢了，就在最好的沙灘邊上買幢小屋，每年都去住上一頭半月。這樣躺著好舒服。」章清玄看著星空，用一種感嘆的語氣說。
王楠笑了笑，懶懶的應了聲，「嗯。」表示對此是很贊同。
章清玄扭頭看她一眼，「到時候請你去。」
王楠心一顫，彷彿這句話是「我愛你」，整顆心都不平靜起來。她正想假裝平靜漫不經心的應「好啊」，旁邊卻從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她被章清玄飛快地拉了起來——
這一帶的海灘是相連的，但酒店和別墅區、別墅和別墅間的所屬海灘是有分隔的，立了鐵絲網和警示牌，但這種東西，防君子防不了小人，要爬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有幾條黑影正獨自或在同夥的攙扶下爬過來。
對方也看見她們了，有人喊了一聲，「有人耶。」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幽暗的光線下，眼睛狼似的閃著光；王楠很憤怒這些人打破氣氛，因而吶喊的聲音都有點尖了：「你們是誰？這是私人海灘，外人未經許可不可進入。請離開。」其實她想直接喊滾，只是不想在章清玄面前顯得太盛氣凌人，才忍住了氣換了個比較客氣的說法。
「喲，私人海灘......好豪。」那伙人都爬了過來，下了不高的礁石，一個胖胖的身影率先迎了上來，一身酒氣，在海風吹送下臭不可聞，王楠厭惡地掩住了鼻子——
「喲，兄弟們，還是個美女。白富美耶。」胖子眼睛不眨地瞧著王楠的臉蛋興奮地叫了起來；其餘幾個身影聞聲快步圍了上來，流里流氣地鬨笑著，「真的耶！臉蛋身材都不錯，今晚走運了。」
章清玄皺眉看著這幾個流里流氣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啪丸啪嗨了的少年，拉起王楠就走。她們出來吃飯沒帶手機，想報警也報不了。胖子笑嘻嘻的攔住她們去路，「美女，還早啊，這麼急著走幹什麼。交個朋友嘛。」其餘幾個也呈包圍圈圍上來，其中一個還想伸手想摸王楠的臉蛋：果然是白富美，好白，臉蛋月光似的。
章清玄一把將王楠拉到身後，口裡厲聲警告：「讓開。不然我們報警了。」
「報警？警察趕來都夠我們玩十回八回啦，不知道中國警察是最沒效率的嗎？上回我在街角摸了個美女奶_子，警察局就在轉角，那些白痴愣是半天才趕到。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
「對啊。報警多傷感情，大家玩玩多好。」有個黃瘦黃瘦的黃毛涎笑著搓手，那模樣說不出的猥瑣，看得王楠一陣噁心。
「你們最好讓開。不然我不客氣了。」章清玄握著拳頭，聲音變得低沉，胖子莫名的起了些雞皮疙瘩，卻沒多想，反而下流地反問，「怎麼不客氣啊？跨在爺身上扭腰不客氣嘛？來啊！」還猥瑣地開始脫褲子，惹得同伴一陣鬨笑。
章清玄閉眼、吐氣，問王楠：「王楠，如果我打傷了人有沒有辦法保我？」
王楠愣了一下，然後認真點頭：「放心吧。」她說，「警察局的茶不是那麼好喝的，你甭想了。」
她話音剛落，章清玄一腳就將那要脫褲子的踹翻，然後一拳送給了旁邊的小胖子，再一個飛腿橫掃送給了黃毛.....
......
......
王琳琳接到電話心情那個複雜啊，一邊找關係，一邊氣急敗壞地往王楠所在趕。
王楠不小心打傷幾個人？怎麼傷？用刻薄的語言嗎？牛皮也不帶那麼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章、清、玄、在、她、身、邊。章清玄有案底，不宜去警察局，所以王楠才要打電話求救——這才是唯一的可能。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腦袋才能天真地以為人家沒弄到手啊啊？啊？
王琳琳想敲死自己，還單身狗啊？還撮合啊？
讓她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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