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070
一場戲過後，秦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鄭飛揚拿著劇本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嘴唇緊緊地抿著，臉都黑了，講話也不留情面，「秦袖，那你看你今天的狀態怎麼回事？這條戲都過了五遍了……不行的話我給你一天時間你調整好情緒再來。」
要是其他的演員一條戲過五遍也不算差勁，死就死在秦袖平時在表現太好了，很少有ng的地方。加上戲份又趕，她這狀態一不對勁，就被死盯她的鄭飛揚發現了。
一旁一身古典長裙的田姿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巾，動作悠閑地擦了擦汗，溫柔地笑了笑，對鄭飛揚輕語道，「鄭導，你別這麼苛刻嘛！小秦，她畢竟年輕，偶爾有些情緒也應該理解的。」
在場的眾人神色各異，俱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鄭飛揚的臉色。鄭大導演是個脾氣公認的火爆，在片場曾經把新人罵哭過……平時鄭飛揚就對秦袖格外嚴厲，這次肯定要破口大罵了。
鄭飛揚緊皺著眉頭，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神色恍惚的秦袖，沒有開口說話，半響才嘆了口氣，「秦袖，你先去休息間待會兒，等你心情平靜點。」
秦袖半垂著眉眼，朝鄭飛揚點點頭，「謝謝鄭導。」
在一次次地完成任務之中，秦袖已經能熟練地掌控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一分一毫……秦袖根本沒有想到昨天陸玖跟艾利的一番話會如此地影響她。
片場到休息室的這條路略顯幽靜，綠樹成蔭，偶爾拂面而來的一陣微風讓秦袖感覺不到絲毫涼爽，只有沁入心脾的寒意。她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企圖將侵體的涼意驅逐，卻無法成功。
秦袖的眼前恍然浮現起那張從未改變過的面容，俊美精緻、完美無瑕，幽深卻溫柔包容的雙眼，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甚至連嘴角帶起的笑意和眼角的弧度，她此刻都能分毫不差的想起。
如果陸玖離開了她，那她以後要一個人吃著冰冷的外賣，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逛街，一個人……也再也沒有人在她半夜歸來的時候給她留下一盞亮著的燈了。
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陸玖的陪伴，陸玖已經變成了她的一部分，比眼睛比耳朵甚至比心臟還要重要的存在。如果有一天，要硬生生地挖去她的心臟的話，那也是血淋淋的疼痛無比的。
秦袖一直以為陸玖能陪她走到最後，在這樣一個突然的某一天，她突然知道陸玖原來是不能一直陪著她，或許在某天就會離開她……只要一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秦袖只覺得呼吸都會疼痛。
「陸玖……。」秦袖呢喃出聲，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名字從她的嘴中冒出是如此的好聽，如此地令人眷戀。
陷入自己世界的秦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團黑影的靠近。
「袖袖，是我……。」一雙手臂緊緊地環繞住秦袖纖細的腰肢，甜的發膩的聲音在秦袖耳邊響起，「蘇彬……我知道這麼多年你還一直愛著我，對不對？！」
「其實我心裡也一直放不下你，當年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諒解我的情非得已。」
秦袖的雙眼猛然如刀一般鋒利，剛才的悲秋傷春一下子都被心中的噁心一掃而光，她緩緩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非常惡意的笑容，「我記得，你現在可是跟田前輩在一起對嗎？」
蘇彬放開秦袖，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網望著秦袖，臉上帶笑，他平時就是走的奶油小生的路線，這樣一笑彷彿自帶情聖光環，「跟那個老女人在一起我只是逢場作戲罷了！袖袖，你要相信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就好了。」
說完，就張開手臂作勢要來擁抱秦袖，「袖袖，在你這麼美麗年輕的襯托下，田姿只是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我怎麼會看上她了，所以你是想多了。」
「呵呵。」秦袖冷笑兩聲，白皙柔軟的手掌翻飛間，只聽「咔嚓」一聲，蘇彬望著那條像橡皮泥一樣癱軟在身側的右手臂，欲哭無淚。
蘇彬幾乎咬碎了牙齒，忽如其來的劇痛讓他面色慘白，臉上冷汗連連。蘇彬抬頭看著秦袖精緻無暇的面龐，第一次覺得恍惚得不可思議。
那樣一雙水波粼粼的杏眼，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他的時候，蘇彬從內心深處湧起深深地恐懼……他第一次明白了，秦袖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了。
秦袖望著蘇彬一臉慫逼的模樣，輕笑一聲，「不管我有沒有想多，我只知道我們之間有筆賬，是時候該算算了。」
秦袖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卻到達不了眼底，她動作輕柔地拂過落在蘇彬衣領上的一枚落葉，表情稱得上溫和，卻讓蘇彬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冷顫。
蘇彬想挺起胸膛，卻被秦袖的氣勢威懾，他有些不利索地開口道，「那你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呆會不就知道了。」秦袖略顯冰涼的語調就在蘇彬耳邊響起，看著就在他臉側，呼吸相觸就能感受到的秦袖，蘇彬心中沒有半分綺艷的心思……蘇彬感受到秦袖的右手冰涼刺骨，滑膩纖細，就像一條無骨的水蛇，爬上了他的脖頸。
這一刻蘇彬甚至忘記了逃離，他雙腳打顫，抖抖索索道，語氣都弱了幾分，聲音更是蚊蠅不辯，「殺——殺人——殺人是——犯法的！」
秦袖挑著眉，輕笑道，「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只要讓自己舒心就好了。」她加重了手中的力氣，看著蘇彬痛苦的表情，她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秦袖，你在幹什麼？」從不遠處傳來一陣慍怒的男聲，秦袖挑著眉無所謂地聳聳肩，放開了卡住蘇彬脖子的右手。
蘇彬翻著白眼，像死魚一樣癱倒在地上。
沈寒川幾步跨到秦袖面前，留下一臉怒火望著秦袖和蘇彬的田姿，田姿的表情有些猙獰。剛才秦袖和蘇彬親密的那一幕久久在她腦海中回蕩，剛才蘇彬的那一句『人老珠黃』更是讓她幾欲瘋狂。
沈寒川冷冷的瞥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蘇彬，眼神中的寒冰幾乎可以化成實質，「還不滾。」
蘇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然還在……讓他有種絕處逢生，在刀尖上撿回一條命的恍惚感。蘇彬立馬手腳同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打了一個哆嗦，驚恐地看了秦袖一眼，便轉身離去。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一邊已經黑著臉的田姿，那落荒而逃的模樣彷彿身後有鬼似的。
沈寒川臉上沒沒什麼表情，緊緊抿著嘴唇，顏色有神陰沉，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動作輕柔地輕輕撫摸著秦袖的後背，一下沒一下的，很難讓人看清他此刻內心真實的想法。
田姿默默地掩下臉上的不愉，彷彿剛才的的男主角不是跟她親密相對的小男友，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聲一般。笑笑意盈盈地走過來，語氣中似乎有一絲埋怨，看著秦袖道，「小秦吶！你不知道剛才寒川聽說你心情不好又找不到你心情可著急了。」
田姿瞥了一眼沈寒川越加冰冷的臉色，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搖了搖頭有些為難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愛玩，只是你也要想想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吶。」
田姿端的這副模樣，溫柔親和，彷彿一個照顧理解秦袖的大姐姐一般，讓人挑不出錯來。偏偏她遇到了一個不按正常情理出牌的沈寒川和秦袖。
沈寒川給了田姿一個沒有溫度的眼神，他嘴唇只微啟，「滾。」
沒想到沈寒川這麼直接的田姿，頓時臉都黑了，嘟囔道，「真是不識好人心。」說著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背著秦袖二人的臉龐上滿是猙獰的怒容。
蘇彬走了，田姿也走了，現場真的留下秦袖和沈寒川二人了。
沈寒川把玩著秦袖垂在兩頰兩側的幾縷頭髮，語氣涼颼颼的，「蘇彬來劇組幹什麼的？」
秦袖挑挑眉，不甚在意的模樣，「大概來看田前輩的，他們現在可是情侶關係。」
沈寒川不動聲色，「那你和蘇彬是什麼關係？」
秦袖只覺得這個問題好笑，輕笑一聲看著沈寒川，「這個問題你和我又白表哥不是早就查清了嗎？」
沈寒川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眼神無奈道，「我只知道當年對這個人愛的死去活來，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無法說服自己剛才親眼看見的那一幕代表了什麼？」
秦袖退開兩步，臉上的笑容也褪去，「我想，或許你現在還不怎麼了解我……我這個人吶，最討厭撿起以前丟下的垃圾，蘇彬在我眼裡也就是一團垃圾。」
或是秦袖的動作太快了，沈寒川的動作落空，他神色從容地伸回自己的手掌，淡淡道，「或許是我不了解你吧，但是我知道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你從沒有放太多心思在我的感受上。」
沈寒川輕輕一笑，第一次他的笑容包含著些許地苦楚，「袖袖，我想我們彼此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冷靜下。」[系統]當紅炸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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