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86_86471白色的越野車,路虎的新產,車內設施完備,從無損cd播放器到撲克水杯等細小的物品,應有盡有。
杜衡微微地嘆了一句:「在這裡住上一夜,也沒問題吧?」
袁鋒還顯得有些羞澀,傻乎乎地揉了揉後腦勺,道,「公司給席導配的。席導不用,自然就給我們用了。」
「是嗎?對了,方才謝謝你了,袁副導。」
說到,袁鋒臉色一正,勸道,「席導不喜歡被威脅,所以,還是不要再提這種事情了,他一個不高興,別說接下這部片子,以後在哪個行業,都會寸步難行。」
車內就他跟經紀人,掏心窩子的話,說了也無妨,實在是喜歡這個丫頭。
杜衡不在意地笑笑,聳肩,「我知道,只是開個玩笑,他倒是當真了。」
「這玩笑開不得,」提醒就到這,袁鋒從文件袋裡拿齣劇本來,「這是劇本,你先看看,等會兒回去適應適應角色,明天早上帶上履歷表來公司,到時候會有人接待你,你聽從安排就是了。」
杜衡成心拉近二人的距離,戲謔道,「沒袁導這若是受了委屈,可沒人說去。」
袁鋒笑,「我清閑了就過來。」畢竟在圈內偷摸打滾這些年,早便學會了圓潤,身旁的經紀人黃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裡面的意味他很清楚。這個丫頭看起來無害,心思卻深似海。
「那就先謝謝袁導的照顧了,」一口一個袁導,專去了「副」字,甜膩潤朗,「那沒什麼事兒我回去準備準備了。」
「明天見。」揮手。
欠了欠身,禮貌地輕手把門關上,隔著窗戶笑著揮了揮手,杜衡這才轉身。
袁鋒看起來傻乎乎的,實誠無害,對她的有意也沒多加掩飾,公事上能給的優待照顧也都意思意思了,反而令她覺得深不可測,不可深交。又仔細想想,在娛樂圈內打滾,又有誰是純潔無暇的呢。比較起別人來,席景的狂妄倒還令人心安一些。
杜衡將這輕重掂清楚,初入龍潭,以後的每一個舉動都舉足輕重,馬虎不得。形勢、人脈、周遭關係,都需要一一審視清楚。
不過很可惜的是,還是沒有拿到席景的電話號碼。
她搜出電話,給冷凝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你做了什麼?怎麼面試一下子就結束了?」疑惑。
杜衡輕笑,「這麼看得起我,知道是我做的?」
「校花大人,誰敢看不起你啊,不被你的追求者給踩死嗎?你不會去參加面試了吧?她們去問了,說是席導親自選到了人才了。」
「你是說大喇叭花她們?」只要想到她們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們一定很失望吧?不能鑽到席景的被窩裡去。」
電話那頭的人可沒那麼歡樂,反而吞吞吐吐道,「衡,你……你該不會……」
她打斷,笑道,「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沒完成任務,所以你要吃什麼,我將功贖罪去。」
「所以……」
「你不吃是吧?那好,我回宿舍了。」
「別——來個鹽酥**,饞呢。」
「好,冷大小姐,奴才知道了,掛了。」利索地掛了電話,認命地朝外走去。
一路走,就一路想到席景聽到她提出要求的表情。
她只是說道,「可以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他濃黑的眉毛揚起,一雙銳利的眼冷幽地看著她,用手扳開她的手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用來了。」
感覺就好像她說的是,「可以讓我滾上你的床嗎?」比欠了他幾個億還要坑一樣,有這麼罪不可赦嗎?
她想笑,卻不能,他看起來很惱,她只能忍住,然後認真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朋友是您的忠實粉絲,她實在是太喜歡您了,只是崇拜的喜歡,沒有其他的意思。」
還用了尊稱「您」,但倒笑不笑的樣子的確很難讓人感受到她的誠意,甚至有種「逗你玩兒」的感覺了。還沒說完,他的臉就逐漸便青,要忍,更是困難了。
他挑眉,語氣變得更冷,「下不為例。」然後果決地將她的手完全扳開,頭也不回地走人。
這的確很尷尬,而且不知不覺之中周遭都已經圍滿了人。
袁鋒幫她解圍,「我是副導。拍電影有導演的電話是要方便許多,但席導在這方面不是很樂意,沒關係,留我的好了,有什麼事我會幫你跟他說。」
她順著台階下,笑著點點頭,說道,「好的,謝謝副導。」
袁鋒沖旁邊的工作人員使了幾個眼色,大家才散去。他附在她耳邊說道,「他沒有直接不用你,已經是奇迹了,以後努努力,說不定可以要到。」
敢情是以為她會難過呢?杜衡挑眉,卻楚楚可憐道,「人家不是故意的……下次會注意的。」三分可憐,七分委屈,大眼水汪汪的透著霧氣,任誰見了都憐心倍起。
這時想起來,倒是很成功,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杜衡輕輕笑,以後的日子,倒是有趣了。
買了鹽酥雞,剛走到校門,肩上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杜衡轉頭,一張喪氣的臉登時出現。
杜衡笑,搖了搖手,「跟我一起上去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在附近讀書的錢溫。錢溫同冷凝是青梅竹馬,冷凝長相甜美,錢溫也倒是帥氣,看起來很是般配,只是……
「算了,不去了,看,這兒還有個巴掌印。」錢溫側過臉,指著一小塊兒地方說。
錢溫的膚色深,紅色跟黑色一融,哪兒還看得出來,杜衡不說破,笑著說道,「她又把你攆了出來?」
「對啊,」杜衡巧笑的模樣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她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物種?」
「這不怪她,你要是少傳出點兒緋聞,說不定就溫柔一些了。不聊了,我得上去了,遲了,冷大小姐的零食可就要冷了。」杜衡舉起手中的鹽酥雞,挑眉。
「好吧,那我改天來找你約會,不能拒絕哦。」帥氣地吹了一聲口哨,錢溫挑了挑眉,笑著走向他自己改過的重機車。
這幾乎是每個女生中的王子,機車,帥氣,瀟洒,花心,有錢,大方。可惜並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到了宿舍,氣呼呼地冷凝正在練習「如何讓拖鞋能夠拍死一個人」這功夫,一個閃身,氣勢洶洶的拖鞋就從杜衡肩邊擦過,怒吼隨之而來:
「還來做什麼?最好去找你的鶯鶯燕燕一次性玩個夠!你個精子移動提供機!」
杜衡嘆氣,朝里說道,「凝,是我。」
冷凝這才探出頭來,看著一旁狠狠地拍上牆壁的拖鞋,吐了吐舌頭,「抱歉,我以為是他。」
「誰?精子移動提供機?」暗笑,將鹽酥雞放在桌上,「他已經走了,或許……現在正在提供服務當中。」
「可惡!」冷凝一把抓住鹽酥雞的雞腿,狠狠一扯。
「要是你早點兒把話說清楚,也許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凝,這是自討苦吃。」
冷凝和錢溫之間的心結並不是一時半會兒,一言半句就可以拆開。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高傲的冷凝「大顯身手」,其口才無人能及:
「你個鏡子移動提供機!這個世界上要是沒了生殖隔離,你就是世界救星!有你在,怕什麼生物多樣性減少!熊貓早就泛濫成災了!」
大抵那次是因為錢溫和外校女生在錢溫的宿舍里做男人都愛做的事情恰巧被送便當過去的冷凝撞見了,怒不可遏地冷凝當頭就給錢溫一個耳光,然後沖回了學校,錢溫思來想去還是過來討好,沒想到被罵得這麼難堪。
錢溫足足氣了一個星期,不過還是繞不過心裡的柔情,低下頭哄冷凝。這分明就是不可替代的愛情,偏偏一個不肯說,一個看不穿,杜衡身為旁觀者,都感到一陣胸悶——要不要這麼笨!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說出來的話,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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