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火光
86_86471在海港的別墅呆的時間比預期得要長。要讓席景走出陰影,也比預期的要艱難。起初,席景一想到演戲,就會憤怒到砸東西,後來,她被砸傷過幾次,他感到不安和愧疚,就收斂了很多。好不容易讓他跨出了這一步,他開始試圖接受演戲這個事實了。但是,只要一看到什麼劇本,或者一開始演,他就會怒火中燒,焦躁得什麼也接受不了,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叫她滾。
她只能夠安撫他,不停地,想安撫小孩子一樣。但是沒用,他一直在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反應過來,為什麼不結束這個糟糕的夢想。她只好使出殺手鐧,一直哭,說自己是被詛咒的孩子,若不是自己母親不會死掉。
好了,這一關又過了。
現在,他能夠在她面前演話劇,或者說情景劇。接下來是面對鏡頭。
這可就恐怖了。
他可以一直發怒,甚至砸碎無數台攝像機,連她被碎片划傷了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就跟瘋了一樣,一直叫她立刻滾。
她還得忍著痛去擁抱他。
一次又一次。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抱住了她,摸到了她大腿上的疤痕,說道:「明天讓我試試吧,或許……我可以的。」
他一直在發抖,面色鐵青,噩夢侵襲。
但是他在隱忍,忍到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後來,他成功了,能夠淡定地面對鏡頭,即便只要面對了鏡頭后,一晚上都會做噩夢,出冷汗,無奈之下。杜衡只能夠抱住他一起睡。
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一直這樣在一起。
有一回一起演戲,演一對情侶,是很出名的戲。兩個人演吻戲的時候,席景準備借位,但是杜衡說,這個是要拿來作為紀念的,一輩子的珍藏品,可不能就這樣水了。只能夠真吻。
結果杜衡的刻意引誘導致兩個人擦槍走火,一不小心拍成了成人片。
事後,他可是很尷尬很懊惱的。負罪感讓他閉不上眼睛。
杜衡只能夠說:「你是非要我給你錢嗎?就當我找個牛郎不好嗎?」
聞言,他一下子就怒了,「誰准你找牛郎了?」
杜衡道:「你又不跟我上床。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被你帶出來的,你要我怎麼辦嘛。是個人都會有需求啊。而且我又沒說要找牛郎,就說把你當成牛郎不好嗎?」
兩個人糾纏著這個問題,吵了好一會兒,氣不過的杜衡咬住席景的胳膊。憤憤道:「簡直就是冥頑不靈!」
席景深思了好久,才說道:「我接受。」做出一副就要上刑場的表情。
「其實你不用——」只要跟她有肌膚之親,不要把她當成……當成老媽子就行了。感覺就像是禁忌之戀完全不能碰觸,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會對你完全忠誠。」席景承諾道,「不用說了,就是這樣了。杜衡。我不能夠再對你不公平了,也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但……如果哪天你遇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放心大膽地去,我會一直在你身後,等你。」永遠都是她的……避風港。
杜衡還能夠說什麼?
只能夠幫助他早日的脫離噩夢的侵擾。
漸漸的,他能夠面對鏡頭了之後,還可以跟她親熱。然後度過平靜的一晚。
他們呆了兩個月。那邊的工作幾乎放下了,根本不管媒體怎麼寫。反正eudora也在外邊度假。就當做一次任性好了。
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公眾人物,況且外界對他們倆的失蹤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出去購物自然要很是小心。往往都是杜衡去買食物,席景去買生活用品,一番喬裝打扮,也不是特別困難。
決定要回去,是在剛好獃上兩個月時。
杜衡突然提到:「我們這樣,特別不負責任,還是回去吧。至少要把手頭上的工作結束了。」
席景自然地走過來,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聽你的。」簡短地話語,他轉過身子,拿上一杯咖啡,穿著休閑的衣服,盤腿而坐,就在地板上看起雜誌來。
大多時候,他的生活就是這麼安靜的。
通常,杜衡會拿單反拍下來,那時候的席景看起來特別的帥。
這回也不例外。只是,忘了關聲音。
這是第一回,打擾了席景。
席景蹙眉,抬起頭來,正巧陽光芳華好。她不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卻是懊惱的表情,兩個笑靨是那樣的耀眼。
她的頭髮順貼地在額頭上,精緻的臉是那樣的不同尋常。
那一瞬間的光耀——
也許只是芳華正好。
他聽見了心跳的聲音。
也許只是陽光頑皮的笑。
只是這樣的感覺是那麼的不尋常。
是那麼的——
帶著陰森森的恐懼。
「滾!」他砸了書,一手拍掉她的單反,怒道。
杜衡顯然被嚇了一跳。
「我說滾!」他再度怒道,脖子瞬間就紅了。
杜衡怔了怔,隨即綻放出笑容,勾了勾嘴角,說道:「好,我——」
被她那短暫的燦爛又給震住了心跳,他慌張大怒:「立刻滾!」
這是頭一回,他發這麼大的火。杜衡斂去笑容,二話不說,推開門就出去了。她剛才光著腳,好像腳底板又被划傷了。
杜衡懊惱地捶了捶頭。
她決定先收拾下自己這一身狼狽,再給席景一個驚喜,讓他消消火氣。
不過,幾個小時后,懊惱的人,就不是杜衡了。
席景之所以會那麼發怒,只是因為……只是因為……
他發現,他好像愛上杜衡了。
也許早就開始了,在不知不覺之中,不再叫她媛媛,而是杜衡。
可是因為一直逃避著,所以,不肯直視。
但是,如果是杜衡的話,那麼一切都可以信任的,是吧。
只是,這一回是他太過分了。也是這一回,杜衡離家時間超過了三個小時。
不可否認,他慌張了。
如果、如果杜衡不再回來了,要怎麼辦?
他很亂,又不知道在哪兒找。連墨鏡都沒帶上,就出門了。把附近杜衡可能呆的地點全找了,直到晚上十點,他在門外徘徊。
杜衡回來了。
二話不說,他衝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杜衡。片刻之後,他推開錯愕的杜衡。
「你去哪兒了?啊?為什麼不打個電話過來?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又是一陣咆哮。
杜衡錯愕了半晌,搖了搖手中的瓶子,「我去抓螢火蟲了。」在有點兒遠的地方。
「螢火蟲?」
「你忘記了?你說你曾經出任務的時候,看見過一片螢火蟲海。很漂亮。」她揚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這下換他怔住了。
「欸,」杜衡看著他一臉的慌張,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寬慰道:「我都說過了呀,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不管你怎麼對我。所以,不要驚慌,我不會走遠。」
她一直都在的。
不知道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他的心情,他一把抱住了她,用最粗魯的姿態。
「白痴!」他怒道。
沒錯。
她是可以信任的。
「欸……」杜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茫然,「你到底在生氣什麼啊。」
他一怔,隨即鬆開手,認真地問:「你可以信任的,是吧?」
杜衡怔了怔,獃滯了片刻,反應過來,淚水就已經充盈了眼眶。
他只是發現,他愛上她了,不可逃避地,愛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