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真兇
86_86552聽到這個聲音,宣德帝身子猛然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地上那人。
「你……」
「父皇。」四皇子抬起頭,看向他:「兒臣沒有死。」
頓時,宣德帝激動得眼眶微紅。沒想到本以為失去的兒子竟然又回來了。當下高興得連呼三聲好。上前扶起他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雙眼睛,在四皇子身上四處查看,想要知曉他有無不妥。
不忍見他繼續擔心。四皇子寬慰道:「父皇不必擔憂,兒臣只是受了些小傷。」
宣德帝點頭。看他行動並無不便,也就放下了心。卻還是命人喚來御醫,想要為四皇子檢查一番。
四皇子無奈,知曉宣德帝是真心擔憂自己,一時有些心虛。他假死的這些日子,想必是讓他傷心極了。想到此處,轉眼看向站在宣德帝身旁的安王。冷哼一聲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從見到四皇子出現,就一直忐忑不安的安王此時見他說出此話,頓覺不妙。打斷他的話道:「四皇弟能夠安然回來,本王甚感欣慰。正是值得慶賀的時候。四皇弟有何要事,不妨調養好身子再說。」
宣德帝聞言點頭,四皇子如今才死裡逃生,應該多多休養。還未開口安撫。就聽四皇子道:「本宮身子已經大好,不需要休養。倒是大皇兄見到本宮無事,是否很是失望。」
「怎麼會?」見四皇子話裡有話,安王心裡就叫糟。只怕他已經知曉是自己所為了,當即開始思量如何擺脫嫌疑。「四皇弟這兩年來奮勇殺敵,為我大祁打下數座城池。為兄欣慰都來不及的,怎會想你有事?定是你聽了什麼閑言碎語。誤會了。」
語氣誠懇地說完這段話,安王眼睛看向晉王。嫁禍的意圖非常明顯。
宣德帝不語,站在那裡靜看事態發展。他從來都不禁止幾個皇子間的競爭,但事情涉及到了殺害兄弟的層面,就有些過了。一時盯著安王不放,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錶情。
察覺到宣德帝的目光,安王更是心驚膽戰。就怕露出什麼馬腳。心裡暗恨。斷崖都摔不死四皇子。他怎就這麼命大?
「真是誤會么?」四皇子輕笑一聲。轉向被押在地上的楊智。道:「將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楊智抬起頭,望向宣德帝,艱難道:「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身子被幾個人壓著,他無法正常說話。
聽四皇子如此一說,宣德帝就知事有蹊蹺。看了一眼還要開口的安王。對著扣押楊智的侍衛道:「讓他說話。」
得了自由,楊智喘了口氣。將安王派人威脅他。要他派人阻殺四皇子的事和盤托出。自然,其間真假參半。
隨著楊智的說辭。宣德帝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眼睛瞪向安王。怒喝:「你還有何話可說?」
見宣德帝震怒,安王立時跪倒在地,哭訴道:「父皇,他說謊。定是有人陷害孩兒。想要挑撥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分。」說罷。轉向楊智道:「究竟是誰給了你好處,如此污衊與我?還不快從實招來!」
心底,卻在思量脫身之策。
還未等他想到脫身之法。就聽晉王嗤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封書通道:「父皇。這是楊智交給兒臣的。請您過目。」
見到那封信件。安王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有了。恨恨看向地上的楊智。想不通他是何時跟晉王聯絡上的。還將自己親筆寫給他的書信交給了晉王。
想到可疑之處,心底豁然清醒。怪不得他派人找到楊智之時。他那麼痛快就答應了合作之事。而在最後絕殺之時卻一拖再拖。非要他親筆書信保證,才肯動手。原是挖了個坑來讓自己跳。這也就解釋了事後為何找不到這封親筆書信的原因。
虧他為了無後患之憂,燒了楊智的府邸。竟都是一場騙局。
眼看著宣德帝的臉色觀看那封書信時,臉色越來越僵。安王對著身後大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立時悄悄離去。
看完書信,宣德帝怒極地將那張信紙甩到安王臉上,厲喝:「孽障!」
話落,結結實實地給了安王一巴掌。
受了一掌,安王眼底閃過怒意。卻裝作不知所措的樣子道:「父皇,那封信上寫了什麼?兒臣並不知曉啊。」
「你還要狡辯?」見他事到臨頭還嘴硬。宣德帝更是氣得重重喘了幾口粗氣。因為四皇子一事,本就悲痛心情,經此一變大起大落。讓他本就不甚健康身體,搖搖欲墜起來。
「這信上的字跡可以模仿,可那下方的印章你又作何解釋?」
祁國每個皇子的私章跟印泥都是特別調製的,作假極為不易。宣德帝又怎會分不出來真假?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知道無法抵賴,安王索性拖延時間。見宣德帝身子搖晃,似站不穩。更是焦急地一把扶住他,驚呼道:「父皇,您可是又發病了?」
說罷轉向一直站在宣德帝身後的德全道:「還不快叫御醫?」
離得稍遠的四皇子跟晉王見狀,也幾步上前。扶住宣德帝的另一側身子,與安王對峙。
被安王扶住,宣德帝氣惱地一甩袖袍,將他推開。
晉王趁機諷道:「大皇兄如此孝心,設計謀害四皇弟時,怎不見你想到父皇?」落井下石,不余遺力。
四皇子也適時擺出一副隱忍的模樣,看得宣德帝一陣愧疚。是他的疏忽,才會導致四皇子有此一劫。
「你們……」安王被晉王一陣搶白,臉色登時掛不住了。看看時機也差不多了。當下退後幾步,不再裝模作樣。冷笑道:「希望你們等會兒,也能有此刻的伶牙俐齒。」
說罷,退到身後一群侍衛當中。
如此舉動。令人不解。四皇子向四周看去,就發現周圍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然將他們圍在了正中。而宣德帝身旁的貼心之人,也已被隔開。
「皇兒,你……」見此情形,宣德帝怎會不知他的打算?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安王今日。卻是給了他幾次打擊。一次比一次沉重。
見宣德帝如此。安王冷然道:「父皇,若不是您遲遲不下詔書,兒臣怎會出此下策?」
說完這番話后。也不去看宣德帝的臉色。直接下令將三人捉拿。
「誰敢動手!」就在侍衛將要將三人拿下的時候,七皇子帶著一隊侍衛趕到。
安王看到他就一陣不舒服。冷笑道:「死胖子,以為帶了幾個人,就能扭轉局勢么?這大殿前的侍衛。可都是我的人。」
就在四皇子出現之時,安王就命貼身侍衛下去行事。將殿外的侍衛。都換成了他的。而今日押送楊智來的一隊士兵,也是他的人。敗露在即,安王自然要博一把,索**情進行的很順利。看著眼前人單勢薄的幾人。掌握全局的成就感,讓他志得意滿。
「當真如此么?」見他如此,四皇子卻是露出一絲詭笑。
安王沒由來地一陣心悸。有些出不准他的意思。看著一面倒的大好形勢,實在是想不出四皇子還有什麼花招能使出。
在安王疑惑的眼神中。四皇子看向侍衛中領頭一人,問道:「趙統領,你是安王的人么?」
那被四皇子點名的趙統領看向安王,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緩緩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道:「末將忠於朝廷,忠於皇上,怎會是安王之人?」
說罷,走出侍衛人群。站到四皇子身旁。對著自己方才出來的方向大喝一聲:「本統領忠於皇上,你們中間誰是安王的人?站出來我看看。」話落,看向安王,嘲諷意味十足。
安王對他的臨時變節,震驚得無以復加。今日事發倉促,他也只能就近調動幾個效忠於他的統領。而這趙統領,就是其中之一,他這麼一番舉動,頓時就讓一面倒的形勢發生了變化。
若是趙統領執意護著宣德帝,說不得他就要功虧一簣。氣得他指著趙統領,顫聲道:「趙統領,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幫了本王這次,日後封官加爵少不了你的好處。」
誰料趙統領卻是啐了一聲,不屑道:「就你這謀害兄弟,設計親父之人說出的話,誰會相信?」說完轉身看向其他統領。眼帶嘲諷,語氣輕蔑道:「反正我是不信。」
他這句一出,頓時有些將領開始有些動搖。就像趙統領說的,至親都能加害之人,會善待別人么?
安王自也聽出了這句話的分量,怒道:「趙統領,你以為現在救駕,父皇就會給你升職么?你可受了我不少的好處。」
四皇子見安王說出這話,無奈地搖了搖頭。何謂自討其辱?就是安王此時。
果然,那趙統領在安王說完這句話后,就眼睛一瞪。義正言辭道:「送上門的便宜,哪有不佔的道理?你給我那麼多的好物,不要也是浪費,本統領為何不能收?」
聽他這番解釋,安王差點被他氣得噴出一口老血。沒見過受賄變節還如此理直氣壯的,這般無恥行徑,倒像極了某人的作風。這般想著,不由看向四皇子。就見四皇子也正看著他,笑得一臉狡狤。
至此,安王算是明白了,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栽得莫名其妙,憋屈不已。但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看向宣德帝的方向,眼神一厲。
「諸位聽令,誰能捉拿到宣德帝,本王登基之後,必會許他世襲爵位。如有違背,當如此袖。」話落,抽出身旁侍衛腰間的配刀,反手一劃,就將自己的袖袍割斷。
「好一個斷袖之舉!」四皇子拍手稱讚。「想不到大皇兄竟然有此等雅好,倒是皇弟孤陋寡聞了。」
四皇子說完,反應過來他話中含義晉王便是大笑不止。一些忠於皇上的侍衛統領,也漸漸笑開。看著對面的安王,眼底儘是嘲弄。
安王立時眼前一黑。他情急之下並未多想,只盼能夠挽回一些士氣。誰料竟會弄出這麼個幺蛾子。被四皇子這麼一番奚落,僅有的一點士氣,怕都沒了。
看向四皇子,安王最後的一點顧忌也沒了。恨聲道:「小雜種,跟你娘一樣下賤。早知如此,當年我就應該多派些人手才是。免得留下你這麼個禍根。」
聽完此話,四皇子的眼睛驀然睜大。看向安王,眼底儘是恨意。「居然是你!」
這麼多年來,四皇子對於查找蘭妃遇害一事,從無懈怠。當時的四皇子年幼純良,不會對任何人照成威脅。只能從蘭妃那邊入手。無奈過去時間久遠,當時的蘭妃又勢頭正盛,有動機下手之人諸多。
麗貴妃就是其中之一,無奈苦無證據。沒想今日安王在劍拔弩張中,竟然說出了真相。這怎能不讓四皇子目眥欲裂?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四皇子當即不管不顧地,對著安王沖了過去。
旁邊侍衛一時不差,竟然被他得手。對著安王俊美的臉蛋就是一拳。
「混蛋!還我母妃!」
四皇子下手毫不手軟,安王受了這實打實的一拳,痛叫出聲。還未來得及求饒,四皇子的第二拳又落了下來。
安王的侍衛見主子受辱,當即就要上前將四皇子制服。趙統領卻搶先一步地抽出配刀。向前一檔。「皇上在此,誰敢造次?」
那侍衛被他這番作態愣了一瞬,趙統領趁機揮刀駕到他的脖子上。嘿嘿直笑。咧嘴道:「廢物,大敵當前還敢分神?活該你被抓。」
說完命手下將他五花大綁起來。安王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如今情勢逆轉,安王勢必問罪。可他們都還沒開始動手,就結束了。難不成,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問斬了么?
看出了其他人的顧慮。宣德帝瞥了一眼怒火中燒的四皇子。未免這些人來個魚死網破。沉聲道:「安王謀逆,證據確鑿。念爾等還未犯下大錯。削去官職,自可離去。」
說罷,命侍衛讓出一條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