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蟲是這麼練成的

羅戰一聽妞兒提起「有翅膀的魚」，果斷默了，心痛了，糾結了，煩死嚴冬連和楊紫雲了。

為給他妞兒解悶，他十萬分有耐心地交待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整個過程。

上次查琳達的男友吳興為時，就查到了楊琳琳貪污受賄的證據。為啥呢，因為這倆都是國稅局同個系統的職工。可見世界就真的那麼小，虧心事兒干不得。否則，不定啥時證據把柄就落到別人手裡。

其實呢，在沒發生啥具體大事之前，羅二爺只是發了封匿名郵件，警告楊琳琳收斂行為。畢竟她的工作，是老爺子找人安排的。她犯了事兒，老爺子臉上也無光不是？

楊琳琳老實了一陣子，卻沒料到她母親的一次愚蠢行為，把她的人生給埋葬了。

自由這東西吧，擁有的時候，覺得就跟空氣一樣到處都是。可沒了的時候，就忒珍貴，忒稀罕，做夢都想要這玩意兒。

楊琳琳面對一大堆證據，據不交待，也不承認，只有一句話：「我要見羅首長。」

她總覺得，她也算羅首長看著長大的閨女。之前還在他家裡住過那麼久，上班之後才搬出去單獨住，單單這份情誼，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尤其，她知道首長喜歡閨女，做夢都想要個女兒。否則也不會兒子的事不管，卻幫她安排了這麼肥的一個工作。

以前覺得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這會子，無比懷念起羅首長的好來。只覺得那男人這些年，給了她多少父愛，給了她多少幫助。

在看守所里，最富有的，就是時間。她不想這些怎麼過？越想，越覺得有戲；越想，越覺得羅首長不來，一定是通知不到位。

哭得怨天怨地怨政府，那叫一個凄慘。不過，再凄慘，又怎樣？還不是照樣被一次次提審，一次次不準睡覺，讓她交待犯罪經過。

她的意志一天比一天薄弱，希望一天比一天微小。她不哭了，不鬧了，只想好好睡個覺。能正常睡覺的人，都是幸福的娃。只有吃過這種不能睡覺的苦頭的人，才知睡覺到底是件多幸福的事。

她為了睡覺，面對一系列確鑿的證據，終於完完整整交待了犯罪經過。要說有多大個經過，其實吧，就是積少成多，一回生二回熟，先前還有點膽小，後來整習慣了，發現也不過如此。

錢挺好賺的。

她挺知足，不指望一口吃個大胖子，就這麼小點小點，也成。說白了，蛀蟲就是這麼練成的。

羅首長到底不是她親爹，不來看她，她認了。可為啥她的親媽也不來看她？

她在等上庭的這個過程中，總算腦子開始轉起來了。曾經收到的那個警告，驀地閃過腦海。是誰在提醒她？是誰在警告她？這些證據材料，又是誰挖出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親生母親，為什麼不來看她？這麼久了，真的就沒一個人來看她。可見她到底是多麼可憐？

她忽然尖聲驚叫，嚎啕大哭，驚恐萬狀：「來人哪，來人哪，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我媽出事了，我媽失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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