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慎入
九月的空氣,沉悶而炎熱。
宋飛魚思忖著那妖孽男人的確只是讓她扮個花瓶。都兩天過去了,晚上就要參加宴會,他也沒來看過她一眼。
她這兩天工作任務就是換衣服,做造型,被髮型師、設計師,各種版本蹂*躪,完全當她是個布娃娃。
好吧,隨便吧。就算那男人臨時後悔了,她受了罪,吃了苦,拿他點錢也不用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最後,所有的衣服都被設計師否定,不斷打電話,全用英文。宋飛魚隱約聽個大概,似乎是在說,禮服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禮服在下午四點,終於空運到了。
設計師還沒看,眼睛就亮起來,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漂亮的大大的禮盒。
莫名的,宋飛魚跟著緊張。沒有女孩不愛漂亮,雖然,這是一場交易,但也掩不住年輕女孩愛美的心不是?
嘩,真美。
那閃爍著碎鑽的純白色禮服,比婚紗簡潔,卻更嫵媚。鏤空的設計,很好地包裹著身體曲線,典雅,高貴,完全是童話里的公主。
髮型是捲曲的大波浪,鬆鬆散散,沒有盤上去,只是用了一個閃閃發光的皇冠壓在頭頂。最簡潔的,恰恰是最美的。
那張臉,薄施粉黛。真的很淡雅,假睫毛都沒貼。完全是裸妝的效果,連唇色都塗得唇淡如水。整個人,清新又活力。
卻,真的不艷。
那男人嘲笑得很對,她是不夠艷,一點也不。素得一如冬日的白雪,春日的清風。
風是有顏色的嗎?沒有,正是沒有顏色,所以才更驚艷。
她不艷,她是令人驚艷。
她偷看鏡中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連呼吸都停止了。她覺得鏡子里的人,真美,不由得贊了一把冷煞神的眼光。瞧,她是比明星帶出去更拉風啊。
偷笑了一把,好吧,她承認,鳥靠毛裝,人靠衣裝。因了那件緊急空運過來的禮服,和頭上閃爍的發冠,她是美的。
一切準備就緒,就是等待。
如等待首長檢閱一般,她竟然有些忐忑不安。她的任務是等待,而許許多多人,已經開始忙碌,人聲鼎沸。
那妖孽一般的男人,還是沒有出現。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從房間外面,大步走了進來,手一揮,門關上了。
他手裡拿了一份資料,微笑著介紹:「宋小姐,我叫威森,很高興認識你。」說的是流利的中文。當然,偶爾免不了有幾個字會走音,但這不妨礙交流。
「你好。」宋飛魚立刻站起來,她一向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在那條老舊的衚衕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連狗見了她都搖尾巴。
「我們來排練一下宴會的儀式。」威森忍不住用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唇淡齒白,一說話,就有兩個淡淡的小梨窩,一下子就讓人拉近了距離。眼睛圓圓的,靈動又可愛,睫毛一顫一顫,像個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小女孩。
他不由得浮出淺笑,覺得boss自己為自己挖了個坑。
深坑,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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