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不會吵架
「在我女人生氣前趕緊出去。」
見谷貝沒有動靜,姜木城的怒氣都發泄在了仍然停在一旁的瓊斯身上,「滾啊。」
他很少這樣,最近的脾氣有些暴躁,和冷冷的他很不一樣。
瓊斯陰著臉走出,沒有搭理這個瘋子的無禮,重重地關上了門。
有些嚇人的眼睛移到了谷貝身上,姜木城扶著床面獨自起身,倚靠著冰涼的牆壁,在上面沾染了自己的血跡。
「生氣嗎?」他仍然盯著谷貝,那股最冷的眸子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現在再看,有些嚇人,也有些讓人心疼。
不生氣,只是擔心。可是你說過會完整的回來見谷貝,你說過,以後說的話都會是真的,第一天就食言,我不高興。
見谷貝不回答,姜木城臉上有了惱意,「鬧脾氣是嗎?」
他全身都是血,不疼嗎?
「不是鬧脾氣,是太擔心了。」擔心到不敢去看你,更不敢接近你。谷貝的這種心情,作為姜木城的你,永遠沒有辦法理解。
呼出一口氣,強忍著想起身抱她的衝動,因為這樣心情下的擁抱會很緊很緊,她,身子那麼瘦小,可能受不了。
「過來。」他真的很疼,已經不想做多餘的動作。
這個女人既然反射弧比較慢,還是用語言來指揮她比較好。
「我能做些什麼?」走近一身鮮紅的人,盯著上面的划痕,更像是刀痕,很想,真的很想做點什麼。
「不要哭,然後抱抱我。」
『抱著我』,這是我想象中你一定會做的事情,怎麼總給我意外,那樣愣怔原地,是我沒想到的,讓我有些沒面子,在瓊斯面前,沒有男人的面子。不是喜歡我嗎?
「可是,抱著你,你會疼。」
原來是因為這個,伸手將有些猶豫地女人主動抱入懷中,「不疼,怎麼可能會疼,抱了反而不疼。」
有些粘稠的血粘在谷貝米黃-色的衣服上,印出了幾朵可怖的紅花。低頭趴在他的肩膀上,盯著他後背的兩條刀傷,很想衝過去殺了那些傷害他的人。
谷貝,第一次,想過要殺人。
「告訴我,求你了,告訴我去做了什麼?」她輕輕推開面前的人,主動環著他的脖子抱緊,這個地方沒有傷口,應該不會很疼。
呼出一口氣,「去決鬥。」
決鬥?新鮮的理由,可是真實。
湊近他的耳邊,谷貝學著他對自己做.過的樣子,耳語,「為什麼?」
女人,學的很快。嘴角挑起笑意,全身有些疼,輕輕鬆開谷貝,躺在床上平穩氣息,「這裡有一場搏擊賽,籌碼很高。」
籌碼?姜木城,你不缺錢,所以,理由一定是其它原因。
「kun聽說你參加,也會去,對不對?」
微微眯眼,看著坐在身邊的人,牽起她的手,「終於,會思考了。」
谷貝低頭抿笑,「他會參加嗎?冒著危險來見你。」
「如果是他參加,我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見他。」
對啊,姜木城,你是他們,谷貝怎麼忘了?
「jin。」
「恩。」這樣幽閉的環境,聲音又小,女人為什麼要用『jin』這個名字?
「我們差點兒吵架。」
「恩。」原來是不想不好的回憶存在『阿木』這個名字里,真是個可愛的女人。
「我們以後不吵架好不好?」
「好。」那取決你要不要到我懷裡。
張開雙臂試一試,谷貝小心地抱緊了他,貼著他的身子,盯著那些血絲,對準一處輕輕吻去。離心臟很近的地方,讓姜木城有了和她一樣的愣怔。
谷貝,這樣的夜晚,你做這件事情無異於自殺,會讓我要了你。幸好,我受傷了,沒有力氣。
好像察覺到什麼,谷貝猛然起身,「不是搏擊嗎?怎麼都是刀傷?」
「這裡可不是什麼正規的賽場,刀算小意思。」女人反射弧果然夠長。
「處理了嗎?」
這時候才想起問,你的男人快死了。
輕輕點頭,「皮外傷,在車上的時候簡單處理過,沒有大礙才被抬到你面前的。」
「如果有大礙,會被抬去哪裡?」這樣,我就可以跑去找你了。
「埋了吧。」
混蛋。這個時候還開玩笑,真想打他,可是他會疼。
低頭淺笑,谷貝瞪他一眼,「餓不餓?渴嗎?」
「想吃你做的蛋炒飯,怎麼辦?」
「可是這裡不行。」
嘆一口氣,「那喂我吃點兒別的吧,確實餓了。」
點點頭,想要衝出屋子時立刻轉身,拿起裹頭的黑布巾戴好后再跑出去。她,是姜木城懂規矩的女人。
屋內,姜木城盯著天花板想事情,他很少生氣,很少有事情能觸動他生氣,如今,卻因為谷貝沒有抱著他而有了想打人的衝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微微閉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谷貝的身子很軟,個頭很小,都是相對他而言。這個女人捧起茶碗喂他喝水時的樣子很好看。手掌會小心地攤在他的唇下接著可能滴落到他身上的葯,再給他想辦法煮一鍋有玉米顆粒的水,或者面粥。
那樣在深夜來回跑動著。很不安全。如果有人敢碰她,這個地方,姜木城會夷為平地。
「有些燙,你小心喝。」她舉起勺子的手有些顫抖,面粥在湯勺里晃晃悠悠。
小心仔細地為他吹走熱氣,再送入口中,也不忘問一句,「燙不燙?」
姜木城抿笑搖頭,回想吉卡在mary懷中軟弱的樣子,以前很不理解,現在突然懂了。
在意的女人=意志力薄弱的罪魁禍首
最近發現太多等式,不是好的預兆。
「阿木。」她聲音很輕。
「恩。」
「你是不是很厲害,打架、射.擊、飛行,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上,你都很在行?」
「你想說什麼?」
「我是不是也該練習些有本事的事情?」
「然後呢?」
「這樣才能讓你看到我。」
微微一怔,這個女人,說出這句話讓人心疼,我怎麼會看不到你。你不知道,你離我近的,已經成了我的眼睛。
「不用練習,我一直在看著你。
「真的嗎?可你說我笨。」
「我只誇自己,不誇別人。」
「哦。」那麼,所有人姜木城都會覺得笨,這樣,谷貝就不是最笨的那個,對吧......「我不是最笨那個吧。」她要確定一下。
「不是,還有『豬』呢。」
豬?是動物,還是顧聖?......無所謂了,反正谷貝不在食物鏈的最底層。
「阿木。」
「恩。」
「明天可不可以不出去。」
「理由,要充分具體的。」其實我也沒打算出去,疼死了。
抿嘴低頭,臉上越來越紅,「需要給你清理傷口。」
「是想看我的身子?」
混蛋,說的那麼直白。可是,確實想看,怎麼辦?臉頰已經燒紅,食指點點他的胳膊,「不是那麼想看。」
「這是什麼意思?想看,還是不想?」輕輕握著她調皮的手指,放在唇邊,「想看我就不走,不想看,我還是要出門。」
「想。」毫不猶豫地回了句,卻後悔地低下頭,埋得很深,恨不得鑽到身子里。
眼神很冷,這些天的谷貝讓姜木城意外,也很心動。他只能用冷冷的眼神看她,卻無法再凜冽冰寒。
是啊,心動。他不可以這樣,卻有些不受控制。面前的灰姑娘沒有水晶鞋,一樣迷惑了他的心,甚至比灰姑娘還要早的住進了王子的城堡。這樣的灰姑娘,有些特別的灰姑娘。
「過來。」鬆開谷貝的手指,張開雙臂,考驗她這次的反應速度。
還不錯。有些扭捏的不敢抬頭,身子卻慢慢湊近他。在彼此貼近的一剎那,鑽入他的懷裡,頭也深深埋下。
「女人!輕點!」
「哦,抱歉。」
唉,笨死了。
這個夜晚很糾結,沒辦法相互擁抱著睡覺,手卻可以牽在一起。谷貝喜歡側躺,那麼就要壓著手臂,讓她的胳膊一度酥麻,再轉身去睡,手又不能拿回來。根本睡不著。
一旁的人神色冷冷,閉目淺睡,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和睡姿,真難模仿。
「被子都被你搶走了。」姜木城用另外一隻手往身上拽了拽。
對了,被子。谷貝臉色微紅,今天他們蓋了同一條被子。
「那我離你近些。」
睜眼看她,搖搖頭,「不要,你動作太大,會弄疼我。」
「我小心些。」往他身邊湊了湊,比了比距離,「這樣夠安全了,我最多是翻身,不會打滾兒的。」
「我對你的放心都用完了。」
「……」真是的,「再給次機會,我一定不碰你的傷口。」
「過來吧。」
有些激動地蹭過去,想要感激地抱抱他,終於忍下。好男人,愛給機會的好男人。
「阿木。」幾乎是從嗓子眼兒里冒出的聲音,聽著不對勁。
假裝聽不到,不理她。
「喂。」用手指點了點他的手臂,「我跟你說話呢。」
「恩。」沒法兒裝了,她動手了。
「我也去……」
「不行。」斜眼看向她,昏黃月色下,忽明忽暗的眸光,「你去了,我就得拚命。」
什麼意思?谷貝如果不去呢?
那,我還可以軟弱一會兒,還可以扶著牆喘喘氣。
傻女人,你去看了我的比賽,我如果表現不好會被你看不起,所以,拚命才是最後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你一定不想看到。
「你很厲害吧?」
女人,怎麼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握緊她的手,「你覺得呢?」我的自大,需要你的恭維。
「很厲害,做什麼都很厲害。」
嘴角挑笑,「女人,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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