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東莨菪鹼
「喂，這裡的東西能吃嗎？」晚飯，谷貝舉著一張玉米餅打量，「這裡都是致幻品，裡面會不會有？」
姜木城淺淺一笑，「吃吧，什麼都不懂的女人。」
「真的不會放東西嗎？」
「不會。」回得肯定。
「為什麼？」
好奇心重不是好事，女人。
「因為。」還是給她解釋了，「桑布不會選擇吸食致幻品的人做他的手下。」
「為什麼？」
「防止內部偷竊，防止他們運送貨物時貪.污，明白了嗎？」塞了一塊兒牛肉到谷貝嘴裡，「快吃飯，這裡可是需要體力的地方。」
「洗澡呢？可以嗎？」谷貝很在意這個問題，比吃的重要。
「可以。」因為在這裡，我不用離開你，所以你可以漂漂亮亮的在我身邊。
看了看四周，湊近抿著木瓜吃的姜木城，谷貝小聲問，「我們這些日子做什麼？可不可以給一些小小的提示，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都沒有心理準備。」這不像姜木城會說的話。
「騙子。」
放下木瓜塊兒，優雅地盯著谷貝，看著她盤子里琳琅滿目的肉類，冷哼一聲，「來的匆忙，我沒想過計劃。」
「飛機上你睡覺了。」
「所以呢？」
「在想計劃。」
嘆一口氣，「沒有。」說的堅決，再看她一眼，「維尼，他們這裡有蜂蜜。」
舉著牛肉的手停在半空，谷貝咬牙看他。你才維尼，你們全家都是維尼。手中的肉慢慢放下，嘟嘴前被一塊兒雞肉塞住了嘴巴。
「總吃同一樣肉會營養不良。」
「不會說我胖了？」
瞥谷貝一眼，「胖了好，就沒人跟你求婚了。」
谷貝起身，塞了一塊兒牛肉到姜木城嘴裡。自己跟鬼吃吧。
一隻手拽住剛要走過身邊的人，低頭沉默，將她慢慢牽到面前。坐在木凳上，抬頭看女人，她終於比自己高了些。拽著她蹲下，盯著她有些詫異的眼睛，輕輕吻了吻她的鼻尖。
「真的不要和我結婚嗎？」
為什麼，這樣強烈的需要一個妻子？
「很重要嗎？」
在彼此可聞的呼吸間，谷貝只能問出這樣一句話。
將她抱入懷中，「對，很重要。」
怎麼辦？如果谷貝答應了，等任務結束以後呢？姜木城，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以後。灰姑娘逃跑時還有一雙水晶鞋，可是，小小的谷貝什麼都沒有。所以，午夜的鐘聲一旦敲響，她就會徹底變得不起眼，變得更加狼狽。
「是一輩子，還是一段時間？」做你的妻子。
沒有回答，果然，這是不會有答案的決定。
「如果是一輩子，谷貝敢陪我去死嗎？」柔柔的耳語貼近谷貝的耳邊，那麼動聽。
「如果我敢，你敢帶著我去死嗎？」
答案是否定的，如同他現在的動作，慢慢起身，鬆開了給女人的溫暖，輕輕嘆了口氣，「不敢。」
怎麼會？世界上怎麼會有姜木城不敢的事情。這樣的拒絕，比沒有求婚的結婚更讓人難堪。
莫里斯敲門，又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這幾天真難熬，『舞會』之前的等待總是讓人心煩。」手裡提著兩筐啤酒。
這樣的氣氛下，姜木城是不適合喝酒的，他冷冷地看了眼坐回座位的谷貝，拳頭緊握。
「記得尹朗的那次分別，我們和卡彭約定，再次見面后一定要醉成爛泥。來吧朋友，該是履行承諾的時候了。」莫里斯先開了兩瓶，再將剩下的瓶子和起子遞給谷貝，「女人，來幫忙。」
谷貝沉默地開著瓶蓋，盯著姜木城喝下那些他很討厭的『汽水』，再看莫里斯一瓶瓶的陪他灌下，也覺得口好渴。
「來，女人也喝。」莫里斯見谷貝握著啤酒瓶，勸道。
搶下谷貝手中的瓶子，姜木城淡淡搖頭，替她灌入口中。他清楚的知道，如今兩人之間必須有一個清醒的。不是因為環境危險，而是因為姜木城危險。
谷貝，我想要你，是覺得你會和我結婚。可是，你不同意。所以現在，你必須清醒著，因為我要醉了。
莫里斯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過去的事情，姜木城沉默地喝酒，一眼也不看旁邊的谷貝。已經入夜十點，莫里斯有了倦意，扔了手中最後一個空瓶子搖晃起身，什麼也沒說地踉蹌離去。
拽來旁邊的谷貝，姜木城倚靠著她的肩膀，臉上第一次出現這樣醉人的紅圈，很誘人，真心的。
「看什麼？」他抬眼盯著也在看自己的人。
「你這樣子，很少見。」
一隻手輕輕撫了撫谷貝的臉頰，淺笑滑出嘴角，眼睛卻冷的嚇人，「是啊，只有你才會醉。」
「快睡吧，喝了這麼多，一定很難受。」谷貝想要扶他起來，被他固執的壓著。
「我喝了這麼多，你敢跟我睡嗎？」
谷貝敢，也想。只是，不能。
「那要這樣呆一個晚上嗎？」
姜木城踉蹌起身，醉意讓他的背有些躬，卻給了谷貝一個新的高度。不用再點起腳尖就能抱著他，兩人可以離得很近，就像現在一樣。
氣氛太過曖昧，姜木城揉了揉額頭，「我去洗澡。」
涼水澡嗎？谷貝攔下，「會感冒的，你睡床上，我......」指著木製的靠背椅，「我睡那個。」
「要我的女人睡那個？」姜木城走過去將靠背椅推翻，「怎麼？不結婚，就不能睡一起？」
他在說什麼胡話。谷貝上前攙著他，「好了，我們睡一起，你醉了。」
「是啊。」捧著谷貝的臉，很想很想吻她。可是，一旦吻了，就會要了她。
搖搖頭，姜木城鬆開面前的人，盡量離得很遠，「我是醉了，快睡吧。」
走到離谷貝最遠的距離，翻身躺下。女人，不要觸碰我，千萬不要，別做後悔的事情。
不大的床上躺著兩個背對彼此的人，中間如同隔著一條會沾濕衣服的河流，誰都不敢翻身去看。這樣漫長的夜晚，沒人能夠睡得著。
妻子？對於姜木城很重要的妻子。谷貝，這不是夢想嗎？為什麼不同意？
清晨的涼氣從四面八方扑打而來，犬吠聲代替了鬧鐘，新的一天徐徐升起。終於入夢的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姜木城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起身梳洗。去了公共浴室洗了個澡，將賴床的谷貝一把抓起。
「去哪裡？」
「去洗澡。」將谷貝推到石灰牆堆砌而成的簡陋浴室，聽著她打開淋浴，依靠著牆壁替她放哨。女人獨自在這裡洗澡，是很危險的行為。
盯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出，谷貝揉了揉眼睛。
「熱水是曬的，一定不夠兩個人用，你用的冷水吧。」谷貝挽著姜木城的一條胳膊追問。
「恩。」回得理所當然。
沾著水的頭髮依靠著他的胳膊低頭抿笑。
「笑什麼？」
谷貝『咯咯』幾聲，「覺得像從沙灘上回來。」
姜木城看了一眼兩人拖鞋上粘的沙粒，也挑起嘴角笑了聲。
用完早餐，莫里斯邀請姜木城和谷貝坐著牛車到附近的山林里遊逛，到處都是密林草叢，很適合隱身防守。即使姜木城引了捉拿桑布的特.種.部.隊過來，怕是也難抓到他吧。
跳下牛車，走到一片綠田面前，葉柯叢整齊排列，可以看出是人工種植。
「看看。」莫里斯指著面前的寶貝，「都是我的。」
姜木城冷冷地盯著這些可以帶來無數財富的東西，瞥向跑到一側的谷貝。
「真漂亮。」谷貝向著有碩大花朵的幾株樹跑去。茂密的綠色樹冠里垂落著黃、白色的花朵，十分惹眼，「是什麼花？」指著一株白色的花朵，谷貝看向姜木城。
「如果你碰了它，可能就要嫁給我了。」姜木城向她走去。
「什麼意思？」谷貝縮回手指。
莫里斯聽明白了姜木城所指，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不讓上床的滋味很難受吧。」再向谷貝解釋道：「這是borrachero，俗稱『致醉樹』，會讓人變得聽話，也會讓人喪失記憶。」
變得聽話？谷貝終於明白了姜木城的意思，如果自己碰了那朵花，姜木城要她和自己結婚，她一定會答應。
「真有這種東西？」谷貝盯著醉人的花朵打了個冷顫。
莫里斯聳聳肩，「當然，它可以提煉出『東莨菪鹼』1，安定作用極強。」
果然，世間美麗的東西下是深藏的未知和恐怖。
想是怕了borrachero，谷緊貼著姜木城坐回牛車，再也不敢碰這些美麗的東西。
「jin。」
「恩。」
「幸好我長得丑。」
挑起嘴角，「是啊，所以跟你在一起會讓人放心。」
「有多放心？」
將她環在臂彎下，「放心到……可以一起吃飯、睡覺、聊天。」放心到……讓你見了吉卡。放心到……想要娶你。
「那我們下午做什麼？」
盯著女人的眼睛，像是在笑，卻有股讓人懼怕的氣息，「玩個遊戲怎麼樣？」
遊戲？姜木城來玩？要有多恐怖才行？
「怎麼玩？」
「獵一物，放一物。」
註釋：1東莨菪鹼：又稱『惡魔的呼吸』，是一種讓人致幻的藥品，也會讓人喪失記憶，不法分子會將其噴到受害人臉部或者加入受害人的飲料中，從而控制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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