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動如山之像02

稻草人從塔內走出來，遞上一張魔法信紙，上面只寫了一行字：「你做得很不錯。」

亞特蘭搖了搖頭，拿起信紙在其上草草劃了幾筆：「很顯然，召喚異層位面靈體遠比精神魔法更加方便好用。」

「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才將大部份時間放在研究平行位面上了。事實上，你所召喚的靈體無論是大小還是素質都很低等，不過卻很顯然是重裝甲傀儡最合適的駕馭者。」紙上顯現出一行新的字跡。

「平行位面是什麼……」

「簡單說，魔法師們認為，火的力量來自火神的賜予。但事實上，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火神的存在。在某位前輩的著作的提示下，我突然想到，或許魔法的力量並不代表神的恩賜，而來自另一個未知的位面，也就是說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對於我來說，這樣驚人的概**不太容易理解。」亞特蘭寫道，看得出來，兩人的筆聊已經非常熟練，不知道已經聯繫過多少次了。

「沒關係，你還有足夠的時間。我說過，只有你所知越多，你才會發現更多的未知。這就是探索者的悲哀，我們永遠也找不到盡頭……」

亞特蘭合上魔法信紙，低頭深思著。日頭漸移，不知不覺中，亞特蘭已站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回過神來，有氣無力的帶著兩個傀儡回到高塔中的實驗室。

「神是不存在的……如此驚人的論調！但是，為什麼我的內心深處卻隱隱極想認同這個觀點呢？如此大逆不道的理論，會被無數魔法師的唾沫淹沒的……」

「算了，不想了，等我的知識豐富了，我自然會明白。」亞特蘭突然輕鬆起來，跳上躺椅自語道，「學習，只要掌握了八成就可以了，剩下的二成學到後來自然可以聯繫上，事半功倍，何樂不為？」

稻草人眼中的紅光又是一閃，轉瞬沒去，機械的邁著步伐走遠了。空曠的實驗室內，只有小憩的亞特蘭和茫然四顧的重甲傀儡，巨石。

……「糟了糟了！德黑蘭侯爵約我去見面的！該死的老頭子，害得我只顧思考你的問題，我的午飯還沒著落呢！」亞特蘭突然驚醒，跳起身來急急忙忙就要向外跑去。

稻草人不知從哪個角落端來一大盤飯菜，晃晃悠悠的放在亞特蘭面前。亞特蘭疑惑的望了它一眼，自語道：「什麼時候，這個笨蛋居然變得這麼聰明……難道我的技術又進步了？」

正在亞特蘭以極難看的吃相狼吞虎咽的時候，門口傳來脆生生的嬉笑聲。「吃得好香呀！」露露和蘭妮一邊笑鬧著一邊輕盈的闖進實驗室。穿著緊身的小獵裝，扁平的貝雷帽斜斜壓著髮髻，更顯得兩個小丫頭的清純秀麗。

若是第一次見到這兩個活潑的女孩，誰也想不到她們所代表的力量。不過亞特蘭顯然不在意這些，他三口兩口將飯菜扒拉進嘴裡，一通大嚼之後一抹嘴，睜圓了眼好容易將那一大團食物咽入肚中。

「嘻嘻……亞特蘭，你幾天沒吃飯了？」露露不客氣的調笑道。

「唉……德黑蘭侯爵約我下午去他府上，要是遲到了他非把我的骨頭拆散了不可。」亞特蘭稍稍拍了拍脹脹的肚皮，苦笑道，「皇城之內，我最不想惹的就是這位侯爵，他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在這種力量優勢下，一切技巧都近乎無用。」

「我陪你去。」露露跳進亞特蘭的懷中撒嬌道。

「你陪著殿下吧，我可不知道這位侯爵會發什麼瘋。」亞特蘭愛憐的彈了彈露露的小臉，輕輕吻了她一下。

「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陪你去，要是那個大塊頭敢欺負你，我就讓他……」露露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妖身份是不能讓蘭妮知道的。

「那麼我也一起去吧。德黑蘭再猖狂，也要考慮一下我的身份吧。」蘭妮走上前道，「正好我也想出宮走走，皇城實在太小了。」

「麻煩的小丫頭。」亞特蘭聳聳肩道，「照顧好自己。我們走吧。」

午後的曖風吹撫著，深秋的寒意在這溫暖的吹撫下蕩然無存，亞特蘭和兩個女孩的心情都不錯，更重要的是，兩個麻煩的待女終於沒有跟來。

「亞特蘭，一會帶我到處去玩好不好？」蘭妮懇求道，「我想去看雜耍團的表演，我還想去嘗嘗外面的小吃……」

「讓陛下知道非活剝了我不可，可愛的殿下，你似乎忘了現在的帝都有多危險。」亞特蘭笑道，「乖乖的，我就給你買好吃的，要不然，哼哼……」

「嗬嗬，好可愛的女孩。」幾匹大馬突然出現在亞特蘭面前，馬上的騎者清一色的彪形大漢，清一色的長柄重劍，幾雙眼睛色迷迷的望著露露和蘭妮。

「這裡是森德拉堡，幾位是鄉下來的么？一點規矩也不懂。」亞特蘭平淡回道。

「呵呵，哪個貴族會不帶從人步行。三位估計也不是什麼上等人物，憑什麼笑話我們。」大漢獰笑道。

「步行？」亞特蘭笑道，「我們的座騎太招搖了，所以一向不敢在大街上出現，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

「吼！」三頭地獄犬帶著黑煙從地下緩緩步出，六隻血紅的眼冷森森的掃過這幾名大漢，那一身若成實質的殺氣令這些身經百戰的大漢們不由得身上一寒。露露笑嘻嘻的拍了拍狗狗的大頭，輕巧的跳上了它的背，向前一指。

三個狗頭齊聲長嘯，那數匹戰馬立刻一聲哀鳴，人立而起，將那幾個大漢徑直甩了出去。看到那一排雪亮的獠牙猙獰的磨動著，看到那令人喪膽的地獄犬之凝視，什麼樣的戰馬也要畏縮三分。

「出來吧，巨石！」既然是拜訪德黑蘭爵士，剛剛修復的巨石當然也要隨身攜帶。亞特蘭輕聲喊了一句，那身披重甲的傀儡立刻撕開大地，縱身一躍。雖然不如地獄犬從地下走出時的黑霧繚繚，巨石用雙手撕開大地的威勢同樣毫不遜色於狗狗的華麗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