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談吧

86_86778亞瑟飛到第四個七百二十度迴旋的時候終於發現克里斯的異常，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飛行速度太快。

克里斯被風噎的都快背過氣兒去了，生理性的眼淚流的跟嚎啕一樣。

亞瑟半實化黑羽把他包在懷裡趕緊下降，數千米不過幾分鐘，等落到巨木頂上把克里斯埋在自己肩窩的臉扒出來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怎麼啦？」

克里斯披頭散髮，覺得簡直生無可戀，極樂那麼寬的風紋，整天慢悠悠的，根本不是高空飛行的料。

這樣的風紋，註定飛不高，自然也就沒有進化出足以抵禦高空風壓的身體素質。不論是外在的皮膚頭髮眼睫毛，還是內部的呼吸系統骨骼強度，壓根跟亞瑟那種變︶態是兩個數量級。

這樣沒有準備忽然上高空，還疾飛，不是找死么？當初從雲頂墜落一腳就內出血，顯然也有環境因素。

克里斯站穩了，頭暈眼花看亞瑟都重影，毫不猶豫一巴掌拍到他臉上，用儘力氣喊出來聲音跟蚊子嚶嚶一樣，「腦子進水了嗎？」

一巴掌雖然打在臉上，但是沒什麼力氣不疼不癢，亞瑟就要跪了，「我一高興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調教小弟的道路是漫長而艱辛的，他有愧疚心正好利用，克里斯哼唧一下子也不強撐著站住了，直直往前倒，正砸進亞瑟懷裡，閉著眼睛就開始絮叨。

「把我弄回去、給我準備溫水洗澡，去廚房給我弄果子露回來，十種口味都要。以後帶著我飛的時候，飛多快、怎麼飛都必須經過我同意，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我就跟你絕交！」

亞瑟抱著他覺得他渾身軟的骨頭都化了一樣，心臟抖了抖，頭一次直觀深刻地認識到雌性的身體跟自己差異有多大。

慢悠悠晃回木屋，把克里斯放到墊子上，亞瑟用極限速度準備好熱水，拿個最大的藤筐出去掃蕩吃的，中途還跑到蓋迪那裡搶劫了一匣子常用藥水。

等他回去的時候，克里斯還趴在墊子上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因為姿態太死寂，亞瑟盯著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地伸出食指探到他鼻子下面想試試還有沒有呼吸。

克里斯感覺到鼻尖的氣流有阻力，微微側臉嗷一口就把他的手給咬了，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些力氣，咬住了之後狠狠磨了磨牙，才吐出來，「呸！當我死了嗎？」

亞瑟鬆了一口氣，小媳婦一樣端正坐好，「當然沒有，內個，你要不要吃點兒什麼？」

克里斯扒拉掉臉上的亂髮，撐著坐起來，「要蜜水。」

亞瑟趕緊給供上，「還要什麼？」

「熱水泡的洗臉巾，」沒力氣爬過去洗澡了，克里斯內心是個糙漢，不洗澡也無所謂了，明天有勁兒了再說，「要一小桶熱水泡腳。」

愧疚的亞瑟化身小廝，要啥都秒速完成，恭敬的跟八萬塊才能吃一頓的餐廳里的服務生一樣。

熱騰騰的布巾擦好了手臉，雙腳放進熱水桶里舒服地嘆了口氣，克里斯才覺得整個人緩過來了，抱著一個大水果倉鼠一樣慢慢啃，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亞瑟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你以前，抱著其他雌性也這麼隨便嗎？」

「你是我抱的第一個！」這個必須辯白。

「嘖，早晨還抱著那個輕陽去神侍那裡呢，」克里斯翻白眼兒，豎起一根收手指在唇邊示意他閉嘴，「這個就揭過，我也不聽你解釋，你也不用啰嗦。重點談談其他問題。」性命攸關的問題。

亞瑟乖乖點頭，但願克里斯是說話算數的雌性，說揭過就揭過，羽神在上保佑他以後就忘了這個點。

「首先，我得講一下自己的情況，」克里斯比了個一的手勢，「因為雲頂之前和黑鷲襲擊的重傷，我現在記憶損傷同時飛行技巧也很差，或許還有沒發現的生活技能上的缺失。基本上你可以把我約等於十來歲的幼鳥。這一點可以接受嗎？」

亞瑟點點頭，不忘給克里斯信心，「你學的很快的。」讀筆記學習根本就是一點就通啊。

必須快，克里斯哼一聲，豎起兩根手指，「第二，之前你無禮地宣布了我歸你，這個當時我不同意、」

亞瑟要辯解，克里斯眉眼一立，「聽我說完，」亞瑟憋屈地閉上嘴，克里斯啃一口水果，嚼兩下想了一會兒，才慢騰騰繼續，「後來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你也是有很多優點的。」

這大喘氣兒喘的，亞瑟同學幾乎要憋出淚來了，身為斷天涯的繼承人，都當眾說了極樂歸自己，最後要是帶不回去，丟的根本就是全家族的臉。

「所以呢，我覺得可以跟你相處看看，」克里斯點點坐近的亞瑟的額頭，這個世界也是有愛情傳說的，「要是僅僅因為風紋契合就一起一輩子，多可悲。起碼要互相喜歡對不對？」

指尖從亞瑟的額頭劃過他的側臉，落到下巴上順勢向下在喉結上點了一下，最後掌心按在肩膀上。

小伙兒長得挺精神，符合審美，雖然有時候蠢的令人蛋碎，但是武力值和背景一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並且找機會完成任務，這都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非要選一個男的當伴侶，克里斯顯然喜歡穩重型的，這一點亞瑟不合格，不過新世界執行任務中，沒那麼多選項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在糾結要不要跟亞瑟保持距離，離開之前感情糾葛過深會不會影響太惡劣。

而剛才這一場高空飛行里他簡直從靈魂深處都意識到了個體差異的巨大鴻溝，從未如此深刻地認識到，他一個人完不成任務。

那麼必須有一個幫手，亞瑟不討厭，*還挺有吸引力，選定了好好調/教也是挺有希望的。

大不了完成任務之後不回歸，想想成為精神體已經十幾年，回去又不知道要多久，親朋均已老去，幾十年足夠物非人非，回去也沒大意思。這裡是個很美的世界，終老消散於此間並沒有那麼可怕……

亞瑟被他撩撥的呼吸都重了，忙不迭地點頭迎合他的觀點，「當然是要有感情才能幸福，我很喜歡你，會對你很好的。我們斷天涯的雄性都是非常顧家的人。」

嘖，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聽到「我不同意」那一瞬間的表情，克里斯指尖滑到他耳垂上，下定決心當自己人就更不能客氣了，捏住一扯，「說好話誰都會，你摸著胸口說，剛才聽到我不同意，是不是想的是太丟人？」

「哈？」亞瑟茫然，克里斯沒使什麼勁兒，耳朵也並不疼，他不明白，這幾句話的邏輯因果是怎麼建立的？

克里斯把啃乾淨的果核丟到一邊，擦擦手，「你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喜歡我。我的意思是，你聽到我不想跟你離開，第一反應是『話都說出去了太丟人』對吧？」

亞瑟對上克里斯今晚好像格外安靜透徹的眼神，忍不住就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不對，我是很喜歡你的。

克里斯也不在意，「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歡我，第一反應會是憤怒、捨不得、傷心之類的，總之不是覺得丟臉的尷尬。」點在亞瑟嘴上示意他閉嘴，「不用解釋，我並沒有生氣。」

不是解釋，他越是這樣的表現，亞瑟倒覺得他這話越不對，分明很喜歡，每一天都更喜歡。

克里斯重新拿一個果皮很硬的水果塞給他，示意他幫忙撕開，從水桶里抬起腳擦乾，白生生的腳丫子泡的泛著粉，十個腳趾擦乾之後俏皮地動了動，盤腿坐好。

亞瑟一爪子扒開果皮之後雙手捧著，眼睛就訂在他的腳趾上，覺得想咬一口，心裡就更委屈了，連你的腳都喜歡，分明是很喜歡。

克里斯從他手裡拿走水果繼續吃，「不過我也不否認你對我的好感，這個我感覺到了，你是個不錯的人。嗯，我對你也是同樣的感覺。」

砰！心頭禮炮綻放，雖然用詞的感情程度不太對，亞瑟還是心花怒放了一下，但是張嘴想表白感情的時候，照舊被克里斯閉嘴的眼神堵回去了。

「以上你都不否認對吧？」克里斯期待地看著亞瑟。

「……除了你說我不喜歡你那一條。」亞瑟一把抓住在自己眼前晃的手指握在掌心裡。

克里斯並不掙脫，指尖還調皮地在他掌心裡撓了撓，「好吧，就當你喜歡我好了，反正以後你會更喜歡我的。我保證，自己是個值得被人喜歡的傢伙。」

亞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用力，「嗯！」克里斯和他所有見過的雌性，所有想象力的雌性，好像都不太一樣，但是，就是這樣新鮮的克里斯，讓他覺得呆在一起每個呼吸都開心。

這就是爸爸說的，合適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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