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由頭
86_86879「老大,救命啊!」那人求助話音未落,剛剛走進房間的程凜只聽破空之聲響起,下意識一揮手中樹杈,護住自己身前。
真是太幸運了!要不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開啟了技能,現在只怕已經倒在血泊之中,被弄死了。小白領眼中露出狠歷光芒,盯著粗樹杈上三把飛鏢,眼角餘光四顧,沉聲喝道:「出來!」
「我呸呸呸,快給老子出來,否則……否則老子就弄死他!」胖哥哥命好,聽見響動,往後退了一步,好巧不巧,被地上雜物拌了個跟頭,一屁股坐地上了,恰好躲過了對方暗器襲擊。
曾博彥大怒,無他,三柄明晃晃的飛鏢還差一寸就要扎到雙腿之間要緊的地方,這不是要斷了他老曾家的香火嘛!
他正想伸手把剛才那人拽到身前,控制住對方,卻愕然發現對方心口中了一鏢,眼見不活了。
殺人滅口?程凜心念一動,沒敢從門口出去,一擺樹杈護住自己,從窗戶跳了出去,打算追一追對方。
梅山書院本就地處偏僻,上任皇帝老子嫌棄武將出身的糙老爺們沒文化,專門給他們準備的鍍金場所,又怕他們與正統文人處不好,遠遠隔開了事。
程凜所在,偏偏又是梅山書院中的角落,往日人煙稀少。她此刻追了出去,竟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見。
「那個,程老弟……」胖子從雜物房中探出頭來,見周邊並無危險,才腆著臉喚著程凜,縮著脖子,小心翼翼湊到程凜身後。
「裡面那個,該不會已經死透了吧?」小白領現在回過神來,姑奶奶上輩子的時候都沒見過死人,這剛穿越了一個月多點就……當真晦氣。
「恩,沒氣了!」曾胖捏捏太陽穴,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原地轉了倆轉,道:「不成,人命關天,得快去通知夫子,萬一真有個夫子在他們手上!」
「你快去!還有,記得報官,死了人,書院怎麼都脫離不了關係。我在這裡守著!」程凜鬱悶,悶聲出言。萬幸是和胖子一起出的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拉倒吧,快一起走吧。夫子能信了我說的話才怪。」曾胖有自知之明,自己去找夫子說這話,找罵妥妥的,人家都不見得信。
也對!程凜猶豫一下,又覺得萬一自己獨自守在這裡,對方悄無聲息的把自己給幹掉了,難道要找閻王說理去?
勤政殿。
「皇兄,上次之事,我越想越不忿!哼,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你我兄妹,真是膽大包天!」十三四歲的寧國公主,粉面通紅,手中揪著小手絹,咬牙切齒,恨恨道:「最最可惡,便是黃潛這廝,居然敢叛主!」
殿中的宮人們早早便被景宗遣走,身前只剩了小鄧子一人服侍而已。
小太監垂首在邊上候著,景宗一邊翻著奏章,一邊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寧國,淡然道:「不過是李氏餘孽作祟罷了,皇妹莫要氣壞了身子。」
「怎能不氣?皇兄,若非那位少年英雄,咱們……」寧國提及救了自己的白衣少年時,原本紅撲撲的面頰越發滾燙起來,心中卻莫名其妙想起「下次出來,帶了帽子掩耳」的「忠」告。自己定是被那人瞧穿了身份,真是羞死人了。
「小鄧子,去御膳房吩咐一下,寧國要留下與孤一起用膳。」景宗沒接茬兒,只擺擺手,打發走了小鄧子,才繼續道:「恩,英雄年少。記得當年張天師曾給孤占卜過,弱冠之年,武曲降世。若能得武曲相助,我大周將臨盛世太平。如今孤再過幾個月便能成弱冠之禮……」
「皇兄是懷疑張天師說的武曲是那人?」寧國公主不客氣,自己拽了把椅子,坐到了景宗對面,問道。
「張天師一共才開過幾次金口,次次占卜,可有哪次不靈?」景宗背著手,站了起來,慢慢踱步,又道:「大周沃土一片,北遼,西夏,南蠻,東金和高麗。孤的鄰居們,都是餓狼啊!不管張天師說的如何?占卜是否靈驗,孤這裡缺武將,尤其缺孤能信任的年輕武將。」
「嗯?那皇兄是想?」小公主遲疑了,景宗是她唯一的哥哥,自小對她寵愛有加,可自家哥哥聰明絕頂,自己拍馬都趕不上人家。此時,寧國尚且年幼,沒怎麼經歷過政治熏陶的腦袋裡,成了一坨漿糊,完全轉不開磨。
「這次行刺不見得是壞事。」景宗頓了頓,嘴角掛笑,吩咐道:「寧國,你且去母后那裡鬧上一鬧,最好動靜大些。」
……
寧國公主木著臉,只覺自己的思維完全跟不上自家皇兄的思路,這被行刺和去母后那鬧一鬧,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你去鬧,孤要增添些人手,梅山書院的武將後人們正好。」景宗無奈而寵溺的搖搖頭,寧國還小,往日里宮女們又給她講些美女英雄的故事,這出了宮,又恰好被英雄救美。嗯,怕是春心動了……
寧國的小心思,景宗一眼明了,卻未放在心上。
他的眼神停到了剛剛閱過的奏章之上,有人在往北方關外私運鐵器私鹽,糧價隱隱在漲……希望別是想的那般便好,即使如此,也要早作準備。大周立國不過五十餘載,重文士,輕武人,滿朝文武當中,除了左大將軍,牛力牛將軍之外,剩下的將軍老的老,沒見過血的沒見過血,堪憂。
昨日的英雄少年,找不找得到倆說,可眼下能借著行刺由頭,招進些武人子弟,培養些心腹則是必須。梅山書院的顏夫子曾寫過密折,說是書院當中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只可惜現在不能像文士般廣開科舉,納天下名士。沒有戰事預兆,想說服滿朝文武開武舉,時機未到,未到啊!
國庫空虛,立國未久,惡鄰四顧,重文輕武,父皇啊,您老還真是給孤留下一片大好江山啊!
「皇兄,那我鬧什麼?」寧國猶猶豫豫的問道,生怕自家皇兄說自己笨,沒有一點點默契。
「嗯,要添人手,護衛力量。」景宗的思緒拉了回來,重新回到龍椅之上,托著腮輕笑。君主喜怒不露人前,更何況寧國年幼,不該她去操心天下家國大事。這些,有自己一人足矣。
「哦哦,皇兄說得對,寧國明白。母后心疼,定然會提,咱們就能順勢添了人手。想來行刺之事在前,丞相與大將軍也不會跳出來阻止。」寧國拍著手,笑得/得意。隨後,小姑娘坐不住,起身轉了倆圈,急急道:「皇兄,我這就去央了母后。」
寧國公主素來是說風就是雨的火爆脾氣,心中藏不住事,活潑有餘,穩重不足。她走得匆忙,卻與剛從御膳房回來的小鄧子走了個迎面。
「奴婢見過殿下。」小太監哪敢失禮,趕緊給主子請安。
「免了。」寧國匆忙,只揮揮手,繼續往外走。
「殿下您不是要陪著陛下用膳嘛?需要奴婢幫您重新安排嗎?」小鄧子機靈,跟在後面亦步亦趨。他剛與御膳房打完招呼,結果寧國公主就走了,故而由此一問。
「臨時有事,你去伺候皇兄吧。」
「奴婢遵命。」
殿中,景宗看著剛拿到手的密折,眉頭緊鎖,額上青筋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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