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個女人可以是妖女,也可以是天使。他終於見識到了。
她的雪背整個暴露在月光下,肌理分明,像珍珠粉捏塑出來的人兒,唯一的缺點就是紅斑點點,在她的抓扒下,頸部都紅腫起來。
他毫無意識地摸過她的背。
「你在做什麼?我要你幫我抓癢耶!」
這嬌嗔把他給震醒,連忙放下手,面無表情,轉身想離開陽台。
「你要上哪兒?」倩兒反身將他的手臂抱在懷中,在擠壓下,挺起的雙胸更加誘人。
隔著薄薄的絲衫,他敢斷定她一定沒有穿戴胸罩,清新的香味席捲他的感官。
女人的投懷送抱他並不陌生。
不再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傾身掠奪她的唇,甚至將她攬進懷中,在彼此緊貼中,讓她更接近他的欲/望地帶。
倩兒駭住,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瞬間爆發力--該稱行動力吧,很強勢,讓她有些害怕。
暗離開她的唇,發現她生澀的動作像青蘋果,甚至不知道怎麼迎暗,雖然她的味道甜美得像哈密瓜,又香又甜。
倩兒發現他狐疑的眼神,任性地在他的頸上用力一嘰,留下她的齒印。
「這代表你是我的男人。」
暗有些不以為然,「女人才是附屬品。」
「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放棄。」倩兒高傲的姿態一如純種的波斯貓。
「你在面試情夫。」
他的表情凈是鄙夷、不贊同,倩兒嗤之以鼻,「有何不可。男人可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向查泰萊夫人看齊。」
「我替你的丈夫覺得可悲。」
「我也替你的老婆覺得悲哀。」
「怎麼說?」暗突然覺得有趣,因為她的機智。
「因為你會是我的情夫。」
「你很聰明。」
「我的偶像是克拉佩脫,埃及艷后。」
「我以為是郝思嘉。」
「別把我和那種沒大腦的女人相提並論。」
暗聳聳肩,「你叫什麼名字?」
「崔碧倩兒,你呢?」
暗的眼閃過一抹詭譎,他的記憶力極佳,「我希望你能聰明的逃過你丈夫的耳目。」
倩兒睨了他一眼,「你會保護我吧!」
「丈夫自然會保護妻子,只要他的妻子夠聽話。」
「你想娶我?」她有些得意。
「娶你等於接下整個道恩盟,不是嗎?」
「那你永遠也別想。」
「是嗎?」他執起她的手,在手背印上一吻,「向你自我介紹,本人是雷集團的暗。」
倩兒的臉色轉紅,再轉白,「恭喜你,你將永遠得不到一個忠實的妻子。」
「你也是。」
倩兒忿忿的轉身離開。
很有趣,暗仍留在陽台,一直到很晚。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進入會場。
舞池中,他一眼就看見著金色衣服的女人,放浪地偎在男人懷中,甚至讓那人的手侵犯到她的腰。
暗僅是鄙夷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其實他早有心理準備,傳聞羅考特家的大女兒絲兒私生活十分淫//亂,既然是物以類聚,什麼要求都是奢侈。
自從不歡而散后,再次見面是在教堂的婚禮上,他們都情願自己是來觀禮,以免剋制不住將對方掐死,尤其是崔碧倩兒。
但,偏偏事與願違。
暗穿著一身黑色的正式燕尾服,雷集團除了火與夜前來之外,其餘的人不是出差就是與他沒有交集,就連修也沒有列席。
「好了嗎?」暗打開新娘休息室,赫然看見的是大紅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各國禮俗不同,在黑道中的大紅代表見血。
「你看不出來嗎?我讚賞你有肯尼迪總統的才華。」倩兒熱辣地回答。甘乃迪總統是遭暗殺身亡。
「希望你別玩火自焚。」他當然知道她藉以表達不滿。
「你放心,我只會慾火上身而已。」
他沒有任何錶情,「典禮開始了。」話說完,他退出房。
這可能是史上最尷尬的婚禮,至少對觀禮的人來說十分不安,深怕兩幫人意見不合,突然上演全武行。
畢竟新娘太不識抬舉,居然明目張胆勾引著雷集團的另一名大將--火。
就連尼考特也脹紅了臉,十分生氣。
暗不知道婚後她的挑釁會得到什麼下場,因為他已經離開德國回到修的身邊。
不曾再見過面,只有經過信件的聯繫,得知她被禁足在修維比休,哈爾,之後,羅考特心肌梗塞宣告死亡,當時他接手道恩盟,卻沒有安排她的去處,他相信她會照料自己,提供的盟主夫人頭銜她絕對善加利用。
因為觸怒了父親,倩兒被勒令到修維比休修身養性,自省一個當家主母應有的態度,可惡的父親甚至找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處女老師。
「你不喜歡我,對不對?」瓦斯基問。
「犯人會喜歡獄卒嗎?」倩兒瞥了家庭老師一眼,厭惡她身上的棕色套裝,看起來死氣沉沉,像黑森林裡的老巫婆。
「電影《刺激一九九五》的提姆羅賓斯就很喜歡那些獄卒。」
「他是利用他們,相輔相成。」啊,難道--倩兒抬頭看著她,就見瓦斯基朝她眨眼。
在眼光交換中,她們找到彼此的友誼。
倩兒為了彌補生命的空白,選擇了刺激的方式,騎著黑馬,大膽地與它奔入森林中,不顧任何人的勸阻。仍是新手的她學習所有的障礙跳躍。太陽底下的活動讓她變得狂野,白皙的肌膚逐漸晒成麥芽色。她有炙人的脾氣與颶風般的行動力。看到不順眼的事物會冷嘲熱諷,看到喜歡的事物會熱情擁抱。
一直到這一天,她罔顧馬僮的勸阻,如往常的騎馬外出。昨晚剛下過大雷雨,森林中不少樹木的枯乾被打落,她賓士的身影猶如光之女神,銀鈴的笑聲充滿整個森林。
突然,策馬轉彎的她沒注意到一根枯樹榦,馬兒反射性地大跳躍,她從馬上被拋落,猶如殘破的布娃娃,落地後頭擊中地面。
她整整昏重三天三夜才轉醒,在那之後,她的生命再度回復平凡。
瓦斯基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是倩兒,沒有了火焰般的眸子,眼中寫著怯懦,看著周遭來去的傭人……老天!她就像一隻小鹿,看起來是那麼不可思議。
「倩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倩兒點頭,改變性格並沒有抹去她的記憶,「你是瓦斯基老師。」
「你從來不會喊我老師,只叫我羅琳。」
「羅琳。」她囁嚅地重複。
「好了!你說,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扮演這種角色一點都不具說服力。」
倩兒搖頭,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想回英國。」
「英國?這裡是你的家,你從沒說過要去英國,我以為依你的個性會喜歡去驁傲不馴的美國。」
「那我丈夫呢?」她還記得自己結婚了:她受傷,為什麼他沒來。
「你說過你討厭你丈夫,所以我們不敢通知。」瓦斯基一直在說服那是她的幻覺,可是倩兒的行為實在反常。
他的臉孔在她眼前浮現,他說他叫暗,俊逸的臉孔可能是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但主要是他看起來遺世孤絕,與她類似,卻又獨立,是她所缺少而渴望擁有的。
「沒有說就算了!」
瓦斯基所受的驚慌差點讓她心臟病發,她不曾如此柔順,對於想要的東西勢在必得。
「你是哪個冤靈……你最好快點離開倩兒的身體……」
倩兒知道她被嚇著,「我就是倩兒,只是--」
「你胡說,倩兒才不像你現在這樣畏畏縮縮。」
「其實……」倩兒將前因後果說一次,卻只得到瓦斯基質疑的眼神。
或許?時間才能證明一切。
在時間來不及證明什麼的時候,羅考特先生因為心肌梗塞宣告死亡,暗的繼位為道恩盟帶來另一番新氣象。
倩兒依舊住在修維比休,一直到絲兒來訪,她像蒸汽火車頭全身都冒著憤怒的火花,不用倩兒詢問事情的症緒,她泄怒的話語夾雜著不堪入耳的咒罵,將事情托出。
還不就是暗大刀闊斧整頓幫規,殺雞夠猴的人選中,不少是絲兒的手下和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