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我,該怎麼辦?
第45章那我,該怎麼辦?
"你閉嘴,你,說,說重點。"鳳流蘇不耐煩的讓那個大漢閉了嘴,又指了一個大漢,讓他說。
這個大漢見狀趕緊答應,不敢再有一點廢話。
"是裴芷婷交的生意,就是那個特別有名的玉女歌星,她說讓我們綁架了梁以洛,別殺她,只要讓她被了就行。"
"是她?"鳳流蘇一怔,顯然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那個女人,眼神漸冷。
"就算是她交的生意,那值得出動你們的蘇斯坦長老嗎?"鳳流蘇又提出問題。
他不相信,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生意,能讓貴為裴門長老的蘇斯坦出動。
"是因為少主,是因為裴少主,長老才接那筆生意的,聽他們的談話,好像是那個女孩是少主的女朋友,又背叛少主了,又趕上裴芷婷的那筆生意,長老才動那個女孩的。"
大漢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將他所知道的全都給交代了。
"女朋友......"鳳流蘇咀嚼著這句話。
這句話對他的衝擊可不小,梁以洛什麼時候成了裴英寒的女朋友了?他怎麼不知道?
鳳流蘇一陣煩悶。
"少爺......"見鳳流蘇半天不說話,旁邊綠衣唐裝的中年人上前小聲的叫了一聲鳳流蘇,神氣恭敬地比對他親爹還孝順。
"恩?"鳳流蘇回神。"那他們怎麼辦?""剁了扔出去喂狗。"鳳流蘇想著那大漢剛說的話,心裡煩悶的也沒有去虐待他們的心情了,隨口扔下一句就朝門外走。
後面的的那些大漢聽了這話臉色唰的就白了,天啊!喂喂喂喂喂......喂狗!太狠毒了!這是讓他們死無全屍啊!不要啊!
他們在鳳流蘇身後倉惶的求饒,那聲音比殺豬還凄慘上幾分。
"對了,把裴芷婷給我抓回來。"鳳流蘇往外走著。
突然地停住腳步對跟在他身後的中年人吩咐了一聲就繼續走。
既然她有膽子做出這種事,那她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
裴芷婷,他是不會放過她的,哪怕她是天王老子,她也要死!
"是,屬下這就去辦。"中年人鞠躬應聲,趕緊小跑著就去聯繫抓捕裴芷婷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裴芷婷身後的勢力也是一個麻煩,比較難處理,可是少爺的態度如此堅決,那他就只有執行。
雖然是麻煩了一點,但還不足以造成威脅。
梁以洛陪著裴英寒坐了幾個小時,見他睡的很熟,又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六點了,也該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他。
就站起來收拾了東西,給裴英寒掖了掖被角,就出門了。
她坐在計程車上,一邊想著裴英寒,一邊想著他說的話。
那個DV里的女子是她的孿生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她忽然想到,她媽一定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告訴她,她還是有個孿生姐姐的?那他的姐姐死了,他們為什麼也不告訴她?
急不可待得想知道答案,梁以洛也顧不上和鳳流蘇的約會了,急忙對司機道:"大叔,去街心花園。"
"哦,好。"司機打了一個彎,就朝梁以洛家飛馳而去。
到了家,梁以洛下車付了錢,就朝家裡跑去,她一時也等不了的想知道答案,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她媽和她爸要一直瞞著她?
如果不是被她知道了,那他們是不是就打算這麼瞞著她一輩子,讓她永遠也不知道,她其實是有個孿生姐姐的。
"誒喲!祖宗,你回來就回來,那麼大力的敲門是想要把門敲壞哦!"美麗姐聽見那咚咚咚的敲門聲,還以為地震了。
風風火火的就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開門,沒想一開門竟然是梁以洛這個祖宗回來了!
梁以洛臉色蒼白鎮定,對美麗姐的叨念視而不見,關上門直接就問了一句:"媽,我是不是還有個孿生姐姐,叫方以落。"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她今天不是來證實的,她是來尋找一個答案的。
一個,只有她的父母才能給的答案。
正敷面膜的藍美麗手上顫抖了一下,身子僵硬僵硬,身體如同被打了石膏,動一下都像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那張面膜之下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她呆愣了半天,才扯了一下唇角,勉強給梁以洛擠了一絲笑臉出來。"以洛,你胡說什麼呢?你哪裡來的什麼孿生姐姐?又是誰在那裡亂嚼舌根。"
"媽,你別騙我了,你知道嗎?你每次只有在騙我的時候才會叫我以洛,你平常都是叫我死丫頭的,你再看看,你現在的眼神都成什麼樣子了?笑不來就別笑了,媽。"
梁以洛拉著藍美麗走進洗手間,讓她對著鏡子好好地看看自己現在樣子。
"......"
"你就別騙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有知道一切的權利。"梁以洛拉著她媽的手,眼神誠摯。
半晌,良久良久的時間。
藍美麗閉上眼睛,那張面膜的下帶著悲痛的神情,真是說不出怪異。
然後她又靜靜的打開水管,將臉上的面膜洗了個乾淨,水流嘩啦嘩啦著,那是悲哀寂寞的味道。
"是,她是你的姐姐,她叫方以落。"
"剛生下你們的時候,家裡情況不好,沒有辦法養活你們兩個人,我和你爸爸只能忍痛把你姐姐送給了別人。"說著,藍美麗的眼淚流了下來。
"剛開始我們還會去看看你姐姐,但是後來那家人全家移民到法國了,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姐姐,失去了消息,直到你十五歲的時候,我們才找到她。"藍美麗靜靜的訴說著,突然停住了,好像遇到了什麼巨大的悲傷一樣。
"還記得你有先天性心臟病,兩年前,你換的心臟嗎?......"
............
..................
"媽,把我的心臟換給妹妹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當,這是我送給妹妹的見面禮,這麼多年,我從沒有盡過當姐姐的責任,就讓我,盡一次責吧。"方以落蒼白的乾裂的唇色,勾勒出天使一般的笑顏。
"落落,落落,我絕不能答應,沒有了心臟,你就死了,都怪媽媽,都怪媽媽太無能,我從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是媽媽對不起你。"藍美麗抓著方以落得手,簡直都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這麼懂事的女兒,這麼善良的女兒,讓她心疼的就要死掉。
她怎麼能不顧她的性命,把她的心臟換給以洛呢?她已經對不起她太多了,她已經欠她的太多了。
"媽,你聽我說,我的病,也活不了很久了,只有區區的五六年而已,不如把我的心臟換給妹妹,讓她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就當,我們倆融為一體,我活在她的身體里,一直都會和她同在。"
"......"藍美麗已經心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她知道,她猶豫了。
畢竟梁以洛是從小一直在她身邊長大的,她不能看著她死掉。
可是,落落也是她的女兒啊,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麼死掉呢......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死的人是她,她寧願把她的心臟換給以洛......
方以落見母親好似默認了,扯著蒼白的唇角,又是一笑,完全看不出她是一個將死之人,她的笑容那樣溫暖。
"媽,可不可以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方以落拉住藍美麗的手,眼神忽而落寞了下來。
"你說,你說,媽一定答應你......嗚......"想好不哭不哭的,可是藍美麗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喉嚨里哽咽抽泣不斷。
"我死了以後,如果有一個叫做裴英寒的男人來找來,媽,你一定不要告訴他我死了好不好?你就說我嫁人了,移情別戀了,什麼都可以,請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他我死了。如果他知道我死了的話,他一定會活不下去的,我要他好好地活著,我那麼那麼的愛他,我要他好好地活下去。"說到裴英寒,方以落那溫暖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她幾近哽咽,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她是真的好愛好愛好愛裴英寒,比愛她自己的生命還要愛他。
她也不想死啊......她還沒有和他白頭偕老,還沒有和他一起去數天上的星星,還沒有......
嗚咽聲漸大,方以落滿腦子都是裴英寒。
這個世界上,最讓她留戀的,便只有他了,但是,她卻沒有那個福氣和他一起共度餘生......
"好,媽媽答應你,媽媽答應你。"
在病房裡,母女倆抱成一團,那哭泣,仿若帶有決絕的味道......
............
..................
"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梁以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扯住母親的衣角,空洞的笑了一笑,面容蒼白,"你是騙我的是不是?我的心臟......是用我姐姐的命換來的?......你一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梁以洛捂著心臟,臉色煞白。
不!她不敢相信,她的命,是她姐姐用命換來的,她的安然無恙,是她姐姐做出了生命的犧牲才換來的。
裴英寒的悲劇,竟然,是她這個罪魁禍首一手造成的......
如此巨大的打擊實在超過了梁以洛的認知,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女孩,她蒼白不舍,她痛苦無助,卻還是把心臟給了她,自己只能冰冷冷的死去......
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只能留著心愛的人自己獨自一人生活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
那時的她,是該有多麼的痛苦......
梁以洛閉上眼睛,她的睫毛顫抖著,淚珠從她緊閉的雙眼中,從她煞白的臉上滑落。
"以洛,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一直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太自責,要怪就怪我,當年是我簽的手術同意書,老天如果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好了,以洛,你別這樣。"藍美麗見到女兒這樣,心裡如被刀絞。
彷彿看到了當日落落被推進手術室,她眼角滑過的淚水一樣,讓她心痛一生。
"怎麼......能不自責?怎麼,能不難過?"梁以洛睜開眼睛,悲傷地雙眸望著她的母親,她支離破碎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割在心臟上。
怎麼......能不自責?
是啊,怎麼能不自責呢?她活著就是一種罪過,她活著就是為了拖累別人的,姐姐為她而死,裴英寒為她自殺,也險些死去......
她怎麼這麼害人?先害死了姐姐,現在又差點連姐姐最心愛的人都害死......
連姐姐哪怕痛苦著也要保護的人,都被她險些害死......她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超級大混蛋!
"......"藍美麗根本說不出話。梁以洛的聲音那麼輕,輕飄飄的。
梁以洛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門,她不知道她是走的,任憑母親在後面叫她,她也是一步都不回頭。她從沒有想過.
她的姐姐,是為她而死,是為她而死,是為她而死......
她的手機不停地在響,拿出來一看,是鳳流蘇,直接按了關機鍵。
她現在誰都不想理,她現在迫切想要去看看裴英寒,看看這個被她害的不得安生的男子。
她放開腳狂奔,傍晚的風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帶起她烏黑的長發,吹乾她滿眼了淚水,她的長衫在風中舞動。
她穿上了從母親那裡拿來的以前姐姐穿過的衣服,帶上了裴英寒送她的項鏈,在理髮店剪了以前姐姐一直留著的短髮。
她的短髮服帖柔軟的泛著烏黑的光澤,在她的臉上扶動。
到了醫院,梁以洛悄悄地站在病房外朝裡面凝望。
裴英寒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他坐在病床上,眼神凝視著窗外的天空。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他的眼神里露出寂寞悲哀的顏色,他就那麼長久的凝視著窗外,不哭,不笑,不怒,不喜,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又或者,他的靈魂,已經在得知方以落死訊的那一刻隨她而去了。
梁以洛望著他,心裡的愧疚與自責更加加深,她又想到了那個沒有生存意志,薄弱的等待死亡的裴英寒,他多麼多麼的愛著她的姐姐......
他多麼多麼痛苦的自己一個守著悲傷與孤獨的折磨。
是不是,在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他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寂寞的,帶著懷念痛苦的心情整日整日的想念著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淚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一次又一次的湧上眼眶。
"英寒。"推開門,梁以洛早已擦乾了淚水,試圖用她的笑容去溫暖這個已經痛苦了太久的人兒。
聽到有人叫他,裴英寒轉過頭---
傍晚火紅的彩霞是那麼的漂亮---
梁以洛的裙角飛揚---
裴英寒的呼吸凝滯住---
他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望著梁以洛的眼神開始慢慢古怪起來。
所有的時間都停止在了這一刻---
像是有什麼堵住了他的喉嚨,他的聲音沙啞蕭瑟,帶著十二萬分的小心翼翼,他輕飄飄的:"落落......"
終於,將這個在心中百轉千回,在無數個夜裡他反覆叫過的名字叫了出來。
"哎。"梁以洛強忍著淚水,答應著。
"落落......"裴英寒又叫了一聲。
"哎。"
"落落。"
"哎。"
裴英寒不厭其煩的叫著她的名字,她也不厭其煩的答應著,他叫一聲她就答應一聲。
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答應了多少聲,他叫了多少聲。
裴英寒忽然笑開了,笑的將眼淚都笑了出來,他將腦袋埋首在被子里,無聲的抽泣著,他的肩膀抖的厲害。
忽然,他拔了手上的輸液針,從床上跳下來,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梁以洛,他不敢鬆手,一刻都不敢鬆手。
真的......真的,是他的落落回來了......
"落落,你知道嗎......我好想好想你,想你想的都快要死了,我就知道,你那麼愛我,怎麼捨得扔下我呢?"裴英寒抱著梁以洛,在她的耳邊呢喃。
忍著就要落出的眼淚,梁以洛咬著唇瓣,迫使自己不哭出來。
"我捨不得扔下你,我們結婚好不好?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