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

夜,漆黑的夜,寧靜的夜,而又邪惡的夜。在這都市的夜魅中,不知隱藏著多少誘惑、多少激情、多少罪惡;在霓虹的渲染下,這個如白晝般的都市在激情中跳躍,在誘惑中沉淪。在這籠罩著巨大黑幕的舞台上,人們扮演著與平時大相徑庭的角色,香煙、美酒、隨著激情不斷擺動的**甚至是令人亢奮的毒品伴隨著人們瘋狂地扭動。他們狂野、他們激情、他們迷茫、他們墮落,黑暗不斷吞咽著人類的心靈,而明天呢?當太陽升起時,或許是另外一副摸樣吧。

然而,在這城市另外一個角落的一間房屋裡,傳來一陣「劈啪劈啪」的聲響,鏡頭慢慢放近,來到房屋裡面。昏暗的燈光下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煙草味,一台銀白色的電腦前坐著個年輕人,因為燈光太昏暗所以一時還看不清楚他的模樣,而他的動作卻那麼地清晰。此刻的他,正以飛快的速度瘋狂地敲打著手中的鍵盤,不斷閃爍的顯示器里記錄著他打出的每一個字。他,難道是個網迷:是個作家;還是個……

終於,他停下了瘋狂發泄,伸手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後放在嘴裡,在裊繞的青煙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而萎靡的臉上也不時洋溢著會心的微笑。

末了,他把按下了顯示器左上方的列印鍵,印滿了黑色體字的紙張從印表機嘴裡吐出來。然後把煙蒂插入煙灰缸中輕輕地轉動一下,伸了個懶腰長長地吐了口氣,好像剛做完一項艱巨的工程。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些什麼,掏出褲包里的手機按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一陣較長的等待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女聲:「喂,誰啊,這麼晚打電話,也不看看幾點,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Vivi啊,我……我是Mas。」男人努力讓自己的平靜下來,但激動的心情卻令他有些口齒不清。

「笨蛋,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騷擾我,你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睡眠充足,不然會老得很快的。有啥事明天說還不行嗎。」顯然這個Vivi的女孩對Mas的做法很氣憤。

「好了我的Vivi乖乖,好多天沒見面了,我好想你哦。」Mas對著手機作了個鬼臉。

「討厭,你這傻瓜。」Vivi的語氣顯然有所好轉。「哼,老實說你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我很清楚你絕對不是個無聊到這麼晚打電話騷擾我的人。」

「呵呵,還是我的最懂我,好了說正事。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的考研論文OK了。」Mas終於掩蓋不住心中的激動,興奮地說了出來。

「啊!」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聲驚叫,「你終於寫完了,感覺怎麼樣?有通過的希望嗎?」

Mas得意地說:「這是當然,在家龜縮了這麼久,不搞點東西出來咋對得起這大半個月吃的三十多包速食麵,抽的兩條煙呢。」

「哼,叫你少抽點煙要死啊,二十天左右你就抽了兩條煙,還好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香煙是我靈感中的精靈,沒有他我怎麼會在這麼短時間寫完這麼一篇經典之作。」看來Mas已經得意得忘乎所以然了。

「去去去,就你貧。看你那興奮勁恐怕是剛完成的吧,接下來慢慢長夜你別說準備和我聊一整夜,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

「哪兒的話,都說女人是睡出來的,我可不想我老婆那麼早就成黃臉婆,我打電話就是想你第一個和我分享這喜悅嘛。」

「呸,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你了,而且本姑娘天生麗質沒那麼容易變黃臉婆。」

「好了,就不打攪你養顏了,我也困啦,明天見。」Mas長長地吸了口氣。

「恩,你也要早點睡覺哦,好好睡一覺醒了打電話給我,晚上我們去吃頓好的我請客,然後再去夢幻(本市最大的迪吧)Happy一下。」一說到吃飯蹦迪Vivi立刻來了精神。

「恩好的,夜了你也睡吧。」Mas掛掉了電話慢步走到洗手間,本想洗個臉好好睡一覺,忽然看見了鏡子裡面的自己,一臉油脂,滿下巴的胡扎子,兩眼睛黑得好像熊貓眼,作實被自己嚇了一條。Mas摸摸自己的下巴,「還是滄桑的男人最有味道。」自戀般地欣賞一番后,隨便洗了個臉走進卧室。可能是因為連續幾天的勞累Mas躺上床就沒了知覺。

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Mas終於從夢中醒來,揉揉眼朝窗戶外面看去,外麵灰蒙蒙的掏出褲子里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二十了,心想難怪這一覺睡得真是爽,原來不知不覺自己都睡了十四個小時,再這樣睡下去可以和考拉媲美了。

想罷翻身起來,搖晃著竄進洗手間飛快地洗臉剃鬍子,頭髮也長了不少,隨便拿把剪刀湊合著修整幾下。完畢之後再看,比剛才睡醒時精神不少,又自言自語地說道:「男人嘛,還是乾淨點好。」

回到卧室,精心挑選了一件衣服準備出門。

剛走到客廳,卻看見一個身穿黑色禮服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左在客廳沙發上面,左手拿著一疊單面列印紙津津有味地看著;而右手捧著只高腳杯,搖晃著杯子里不到四分之一的紅酒,不時品嘗一下。

「請問你是誰,怎麼會坐在我客廳里。」雖然感覺納悶,但Mas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涵養。

「64年的latour,是上好的Gamay釀成,要不要試試?」那人抬頭朝Mas望去。

正好這時Mas也注視著他,四目相對。不到半秒鐘,Mas就收回了目光。因為在他深邃的瞳孔內,Mas看到的不止是他如貴族般的氣質,還有自己莫名的恐懼,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先生,如果你想喝酒的話,我可以介紹你一家不錯的去處。」

「呵呵,Mas先生,看來你很急於想趕我走啊?」

「先生,這裡是我的家,我現在要出去請你立刻離開。」對於他的無理,Mas再也忍不住了。

那人好像沒聽見Mas的話,拿起手中那疊厚厚的印刷紙**道:「人性的善、惡並非天生,而是受到後天的環境、遭遇、性格等因素而影響。正如《三字經》中提到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善與惡是人性中的兩種極端,促成這兩種極端的正是後天的這些不可遇見性因素,如果能利用因素的話,善有可能變惡,而惡也可能轉為善。也就是說,心理暗示對一個人人性的趨向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令Mas驚訝的是,他**的正是自己這段時間嘔心歷血寫出來的考研論文,正要說什麼,那人搶先開口:「不愧是心理學的准研究生,就憑你的風度、你的知識、你的涵養,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原來是搞招聘的,沒想到現在搞招聘這麼有「素質」,竟跑到別人家裡喝著紅酒招工。

Mas微笑著對他說:「先生,我現在還不願意拋棄學業出來工作,如果你想要招聘人才的話,請到我們學校去,我可以為你介紹幾個學習不錯的學弟,我想他們一定能滿足你的需求。」

那人搖搖頭:「不,我看上了你,你將是我『十三號診所』的主治醫師。」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想我滿足不了您的要求,您還是找別人吧。我要去會客,麻煩你。」

那人起身自信地說:「我會再來找你的。」說完朝門外走去,手剛抓上門把,他又回頭對說:「知道『第八號當鋪』嗎?」

沒等Mas回答,他就像煙似地消失在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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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號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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