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勃藍大道，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也是最墮落的地段，血腥，暴力，等等黑暗中的非法勾當你都能夠在這裡看見。
一棟商業大廈18樓內的一個房間，黑糊糊的一片，一點紅光在黑暗中忽隱忽現。
王永康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吸著煙，地上已經鋪滿了一地的煙頭，自從從13號診所回來以後，王永康手中的煙就沒斷過，也許只有用這種辦法才能麻痹自己，可能在13號診所的時候王永康就已經有了決定，不過現在……那個畢竟是和自己相處了10幾年的妻子，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但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王永康更加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妻子嘛，可以再找，女兒嘛，也可以再生，自己又不是生不出來，重新找一個，說不定還給我生個大胖小子，王永康在心中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找著借口。
終於，他把手中的煙蒂朝煙灰缸里狠狠地旋轉幾下，然後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再次走進第十三號診所，剛準備伸手敲門，這面白色的大門居然自己打開，朝裡面一眼看去，黃然正坐在辦公桌前微笑地看著他，彷彿自己的到來是這位神奇般的醫生所早預料的。
「王先生，這麼快就做好決定了？來，坐。」他依然保持著微笑，但他今天的眼神比前幾日初見他時更加凜冽，王永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慢慢把身體挪到他面前坐下。
「黃醫生，我……」在這個陌生人面前，王永康忽然變得靦腆起來。
「王先生，你還有什麼顧慮嗎？不妨說說看，但是，我起先開出的條件是不能改變的。」
「黃醫生，我現在已經沒什麼顧慮了。我願意用我老婆、女兒的靈魂和生命來換取我剩下二十年的壽命。」王永康咬著嘴唇，用力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恩，這才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但是……」黃然拿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沒有說下去。
「黃醫生，」王永康一把拉住黃然的手，「你不會是想反悔吧？還是……還是我老婆、和女兒的這些東西不能換我二十年的壽命。那麼十五年，不十二年也行。黃醫生，我時日已經不多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看著王永康著急的動作，黃然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放下茶杯說：「王先生，你放心，這幾天我幫你的老婆、女兒做了個前景分析，發覺如果拿你老婆、女兒的靈魂加生命換你二十年的壽命，太物超所值了，我做人的宗旨是不佔人家太大的便宜，所以我決定把你的壽命延長到三十年。王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聽黃然這麼一說，王永康高興得不得了，連忙拉著黃然的手，「黃醫生，你真是個大好人。」
「誒，別這麼說，我還有個小條件，不知道王先生答不答應。」
「黃醫生，只要能延長我壽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剛說出這句話，他馬上又後悔了，接著小聲說，「只是，要留著我的金錢、名譽和權力……」
看他這副貪婪的嘴臉，黃然連忙忍住心中的興奮說：「王先生別擔心，你們所謂的金錢、名譽和權力對我來說根本沒有用。我這要求就是，我現在改變了你的支付方式，你的老婆必須馬上交出靈魂和生命；而你的女兒呢，對我很有用，我要你把她完整地交給我。王先生，您覺得我這點要求過分嗎？如果過分了，我們就別談下去了。」
這次王永康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的要求，「黃醫生真是菩薩心腸，我女兒不用死了，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這點要求當然行。」
「那麼，我們還是先立個契約吧。以免你以後反悔，只不定你哪天想老婆、女兒了來向我要回她們，那時候大家也有個說法，您說是吧？」說完，黃然從抽屜里拿出份黑色紙張白色字體的合約擺在王永康面前。後者生怕黃然反悔，以飛快地速度簽署了這篇合約。
大事辦完，王永康終於鬆了口氣，小聲對黃然說：「黃醫生，我過兩天就把我女兒帶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解決我老婆。」
「王先生，你這句『解決我老婆』是什麼意思？」黃然不解地盯著王永康，好像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黃醫生，你不是要我老婆的命嗎？我是問你，什麼時候把我老婆……」王永康提起右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呀，你不是想叫我去殺你老婆吧？」黃然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
這下把王永康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了，「黃醫生，你的意思是？」
黃然坐下翹起二郎腿悠閑地說：「王先生，我想你一定搞錯了。第一，我只是個醫生，不是您的殺手；第二，我是個守法的公民，殺人放火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第三，也是最關鍵的，我只負責收貨，對於來源和過程好像不是我工作的範圍。對尊夫人『下手』的事，還是王先生自己來做吧，畢竟這樣才能證明她是你所有的財物，這樣我這邊也方便點。」
在黃然說話間，王永康早就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戰戰兢兢地問：「黃……黃醫生，你的意思是要我殺掉我老婆？」
「對！而且必須是你本人親自把你老婆殺掉，因為這樣才能保證這種特殊財產的所有性。王先生，你千萬別耍小聰明請殺手殺掉你老婆，因為這樣不能保證你老婆靈魂、生命的獨有權，對於這些有糾紛的東西，我是不於受理的。而且我還要提醒你，你已經在我合約上籤了字，這樣就有了法律效果，如果里不履行，或者違反合約條款的話，我們有權在一個月後收您的違約金，也就是你原本剩下一年不到的生命。」
「你，你是魔鬼！」王永康咆哮道，「這份合約不能生效。」
「可是王先生，您剛才簽字的時候不是很爽快的嘛嗎？」
「我簽了又怎麼樣？你不可能去法院告我吧，哈哈。」
黃然搖搖頭，「每個世界有它特有的法則，看來你是很懷疑我的執法能力咯。」說著，黃然伸出左手……
一個黑影閃過，王永康忽然發現自己不在13號診所里了，眼前是一片連綿不段的洞穴，不段的有人影從洞穴內進進出出，正當王永康望著眼前的一切出神的時候，後背卻傳來了一陣錐心的痛。自從去過8號當鋪以後，王永康的官場之路就是路平步青雲，還從來沒人敢動自己一根手指頭。今天居然有人敢動自己，是可忍，熟不可忍。王永康憤怒的轉過身去，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居然敢向他王副書記動手動腳。
然而迎接我們王副書記的卻是一根長長的鞭子，王永康還沒反應過來，那像毒蛇一樣的長鞭已經向他劈頭蓋臉的抽了過來……
「啊。」王永康大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抬頭看了看，還好，還在13號診所里，王永康伸手摸了摸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
「呵呵，王先生，剛才您看到的就是冥界里的一處礦場，那裡關著的全是在人界不遵守合約而被發配到那裡去的奴隸，怎麼樣？有什麼感想嗎？我想……王先生對那個地方不是很感興趣吧？」黃然饒有興趣的看著滿頭大汗的王永康接著說道。「在這裡我們的確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可是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法則，而很不幸的是……那個世界的法則剛好由我們這種—魔鬼來決定。」說著，左手揮了一下，王永康再次被拉進黑暗的深淵……
其實黃然並不想弄死他，適當的懲罰后，黃然收回了力量。
而可憐的王永康全身鬆軟地攤在椅子上直喘粗氣，上下嘴唇不斷地戰抖。
黃然又坐回椅子上，面對著他，「怎麼樣，很享受吧。我勸你還是回去把你老婆乾乾淨淨地解決掉。你想想，三十年啊！你現在就可以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三十年後你孩子也長大成人了，能夠繼承你的遺產，這樣多好啊。只要你狠點心，就像剛才簽合約那樣快刀斬亂麻，解決掉你家裡的黃臉婆，以你的家財，漂亮女人多得是。你想想，年輕女人，好有活力，她們能滿足你一切的一切。」說著，黃然好像陷入了美妙的幻想之中。
「可是，可是我從沒殺過人，而且我一見血就害怕，我很膽小的。黃醫生，你幫幫我。」王永康帶著哭腔一下跪在黃然的面前。
黃然連忙把他扶起來，「王先生，我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不必對我下跪。你想想，誰出生就會殺人呢？你看那些殺手，還不是殺著殺著就殺上癮了嘛。怕血，那更不用擔心，我特別為你想了一個殺你老婆的好辦法，保證乾乾淨淨而且事後絕對不給你惹麻煩。」
「真的嗎？」王永康抬起頭，好像又有了希望。
「真的，我怎麼會騙你呢。」說著，黃然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很久……
「你！」聽著聽著，王永康忽然站起來指著黃然的鼻子說，「你簡直是魔鬼，你早有打算，這一定是個陰謀。」
黃然陰險地笑了笑，「王先生，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要不要再感受一次剛才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啊？」說著黃然又伸出了左手。
「不，不要。」王永康驚慌地抱住頭，「我照你說的辦就是了。」
黃然笑著把左手放在他肩膀上，「王先生，我不是逼你。你想想，如果你老婆被人謀殺或者是不明不白得死掉，別說是警察三天兩頭地來煩你，社會上輿論的壓力也夠你受的，這對你的發展很不利哦。你才四十七歲，以你這幾年的發展，要到中央弄個什麼部長來玩玩也不是問題嘛。我這方法只是給你個建議，除非您有肢解或者刨屍這些特別愛好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算了，這個方法已經夠我受的了，就別提其它的了。」
「恩，好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吧。好好陪你老婆，畢竟快陰陽相隔了，到時候就真的像那句話說的『你在陰間受苦受罪，我在陽間享盡榮華富貴。』我的王副書記。」
「好的，等老婆的事解決了我會把女兒交給你。」說著，王永康退出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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