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有一種感情叫信任（32）

「年輕人，和我斗，還嫩了一點兒。」望著對岸的赤壁，曹操這樣對周瑜說。「登陸，準備應對東吳人的襲擊！」曹操猜想年輕氣盛的周瑜肯定會挾勇挑戰。但是，赤壁那邊的東吳軍隊，不見絲毫動靜。曹操身邊有謀士嘀咕：「周瑜可真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周瑜並沒有派軍隊來挑戰已經登陸的曹軍。而陸戰，正是東吳軍隊的弱項，北方軍隊的強項。周瑜沒有進攻烏林，曹操很是失望，頗有武林高手擺下擂台卻無人來打擂的寂寞感。

曹操很快就想通了：呵呵，孫權還是怕了，在商量著以怎樣的借口投降有面子一些。唉，年輕人，就是麵皮薄啊，尤其是長得帥一點的——相貌挺糙的曹操如此感慨。

染上瘟疫的士兵越來越多，體力普遍下降。北方人就是不能適應江水的顛簸，他們一個個在船上搖搖晃晃，攥著拳，皺著眉，嚇得要死：掉進水裡去可不是好玩的啊。還是陸上好啊，最起碼走路不晃蕩啊。

活人還能在船上暈死？曹操的士兵就想了一個辦法，用鐵鏈把戰船鎖在一起，再鋪上木板。哈，這不就是臨時的航空母艦嗎？要不是染上瘟疫，曹操就要在船上舉行篝火晚會了。曹軍上下，一時間以為船是用泥土而不是用木板做的。土和木的區別：土怕水，木怕火。

眺望烏林，周瑜對黃蓋說：「看，他們果真把船連在一起了！」周瑜根本沒打算靠微弱的兵力殲滅強敵曹操，他的想法就是把曹軍逼到岸邊。曹軍不能出戰，又不甘心上岸。時間長了，他們必然會把船像現在這樣連在一起。

「你出生在北方，世代有人在北方做官，又生活在江邊，自然會知道北方人是如何應對長時間水上生活的。」黃蓋對周瑜說。生活經驗是最基本的財富。

曹操把船用鐵鏈連在一起，說明他是不打算退出的。史書大都誇大瘟疫的作用，認為曹軍要是不得瘟疫，周瑜可能沒有機會。但是，史家忽略了一點：從十月初染上疾病，初戰失利，退到烏林屯兵，一直到十一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曹操並未退兵，說明他的軍隊尚有戰鬥力。而且，周瑜在這一個月里，冒著趙儼兵團趕來的危險，按兵不動，與曹操對峙。

「瘟神總歸是指望不上的，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黃蓋對程普說。黃蓋擔心趙儼兵團趕來，那時東吳想投降也晚了。

可是，這一個月的時間，趙儼兵團為什麼沒有趕來？慣於打閃電戰的曹操，難道真地如蘇軾《赤壁賦》里寫的那樣天天「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在赤壁——烏林這個鬼地方進行詩歌採風活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