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86_8671636.算告白嗎
阿方索告訴我,他會在明天早上坐飛機前往科威特,然後由科威特的邊境進入伊拉克,科威特和伊拉克是相互接壤的兩個國家,美軍攻擊伊拉克也是走同樣的道路,這很符合阿方索的做法,他會追尋美軍的腳步,然後將真實的戰爭記錄下來。阿方索還說他之所以沒有提前告知我這件事,是因為他不想給我任何機會挽留他,他知道這一路他會面臨很多危險,但他不覺得後悔,也希望我別怪他這麼遲才說出口。
對此我有些暗暗的失落,為阿方索的隱瞞,也為他的體貼。但我當然不會責怪阿方索,換做我,恐怕也會選擇在離開的時候再和朋友告別,免得我們見面徒增悲傷。
好在我身邊還有克里斯和布蘭登。
布蘭登主動和我聊天,「您這些天總是很為難的樣子,在為維薩爾先生擔心嗎?」
「是的,我有點擔心,因為伊拉克那裡很危險。」我嘆口氣。「一個身處和平的人不會想象戰爭是多麼殘酷,我難以想象,所以我心裡害怕。我不想有一天聽到我最好朋友的噩耗。」
布蘭登停頓一下,忽然換了個話題,「您似乎從沒對我說過您和約書亞史密斯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為您工作,所以對你和他的事知之甚少,不過強納生博士倒是對我提過一兩次,他說史密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如果當時他懷疑您想要將他出賣給fbi,恐怕都不會讓您走出大門,可您那時候怎麼敢冒著這樣的風險去得罪他呢?」
我沉默片刻,「因為我需要啟動資金,布蘭登,我滿腦子的想法,但我需要錢來實現它們。」我抬起頭,注視著布蘭登灰藍色的瞳孔,他的目光沉靜而鎮定,具有種使人安心的作用,他就這樣靜靜看著我,讓我忍不住把心裡的話對他全部傾吐出來,「最早我沒有錢也沒有時間,更不認識蒂凡尼,沒有人給我一點幫助,你知道一個一無所有者的失業者在美國街頭是多麼狼狽……我只能依靠自己。」
這句話是回答布蘭登,但同樣也是回答我自己,我明白布蘭登的意思,阿方索的事情是我無力改變的——我在好萊塢沒有任何勢力,沒辦法替我的朋友提供任何幫助,於是阿方索只能靠自己去打拚,為此他冒險去伊拉克,就像我當初盯住史密斯一樣,都是我們所能想到最好的捷徑,雖然二者的性質天差地別,但都需要面臨險境,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然而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既然我們從沒為我們的選擇後悔,那麼也該對別人的選擇表示尊重。
之後我就很少主動提這件事了。
儘管我仍然挂念阿方索在前線的安危,但是日子依舊過得很快,隔了幾天,布蘭登就來通知我imageworld的第一次股東大會要召開了,我必須在明天前往美國加州的矽谷,而布蘭登作為秘書將和我同行。
imageworld不屬於wf集團,它是一家合資企業,和r公司一起屬於幻象世界集團。幻象世界是我專門成立的一個社交平台集團,除了擁有兩個最重要的子公司imageworld和推特外,它還收購其他的小型互聯網公司,將它們整合重組之後挪作商用,這裡面涉及到廣告,遊戲和電商等各個領域。而我,推特的ceo埃文威廉姆斯,超凡學識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的老闆埃格伯特.班奈特三個人是幻象集團主要股東。我佔據的股份最大,約有30%,然後是埃文,大約15%。imageworld最初的成立是為了抑制k的發展。我的目標非常明確,imageworld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照片分享網站,為此我特意將它和推特分割開來。不過我沒有時間出任imageworld的ceo,於是選擇了曾經創造出ello社交平台的保羅.博格擔任這個職位,但我也做出如下規定,董事會必須具有絕對錶決權,而我作為最大的股東,必然是董事會的主席。
這次召開股東大會是我先發起的。我注意到k在馬克.扎克伯格的經營下頻頻擴張,已經從波士頓蔓延到了紐約城,這讓我升起了警惕之心,為了保證imageworld會是第一照片分享社交網站,我決定對它進行一系列的擴充,增加imageworld的娛樂功能和分享功能。在我以前的建議下,保羅博格已經讓imageworld實現了實時通信,即使用imageworld的用戶可以隨時和他的朋友即時聊天,同時也能查看到朋友是否在線。當然,這裡面的實時通信不只是僅限於單純文字交流,還包括分享照片,音樂,視頻和遊戲等。
維持一個社交網站並不容易,單單就推特來說,每年維護的成本約為2.5億美元。這裡面包括租用辦公樓,成立分部,推廣資金和人事成本。而imageworld這一季的財務報告顯示,它的維護成本比推特高了數倍之多,因為imageworld的功能也比推特多了許多,比起簡潔的推特,imageworld集合了時下總多社交軟體的精髓,成為一個集娛樂和商業於一體的社交網路。好在我們花費的越多,掙得往往也越多,imageworld這一年的盈利直逼7億,幾乎快要趕上大西洋在美國的年利潤了。
「也許我要改變一下想法了。」看了imageworld的成功后的推特ceo埃文威廉姆斯說,「我以為推特只能依靠簡單的廣告模式盈利,但現在imageworld的多種營業模式給了我不同的可能,不錯,應用app是一個非常好的想法,我聽說蘋果已經推出了這樣的軟體平台,或許我們可以向他們取經一番。」
「我們會建立多個平台,而不只是應用app的。」我對埃文說,「我認為我們在未來主要的盈利方嚮應該是廣告、遊戲和軟體三個方面,我們對廣告商業的經營可以延續現在的做法,向各個收索引擎表明我們同意他們使用我們的消息流,然後讓這些搜索引擎為此支付大筆的金錢,這是一個很成熟的商業模式,不需要什麼改變,所以現在我們的焦點應該是后兩者身上,我們需要收購一些小型的遊戲公司和軟體公司為另外兩種模式試水,並且開發出早期版本供用戶測評。除此之外,為了給客戶更好的體會,我們還需要收購一些服務商企業進行後台管理,這樣我們可以把精力集中放在前端布置上。」
「這是imageworld未來的計劃嗎?看來它現在已經成了推特的大敵了。」埃文威廉姆斯感嘆道。
在推特最初推出的時候,推特的用戶發展的極為迅速,短短几個月時間就突破了幾百萬的用戶。埃文對此一直引以為豪,然後緊隨其後我讓imageworld誕生了,他很快就發現imageworld用戶的增長率比推特來的高,雖然現在imageworld的用戶還是沒有推特的多,但在未來誰才是社交網路的老大,還真是說不準的事。
「imageworld可不是推特的大敵,這應該叫良性競爭。」我笑笑,「就像寶潔公司那樣,多品牌效應帶來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要不是我也有imageworld的股份,我可真不喜歡聽見這句話。」埃文對我說,他轉身拍拍imageworld的ceo保羅博格的肩膀,「我也有了幾個新想法,等我回去后詳細發給你,或許我們也可以設立一個共享型的資料庫,讓推特和imageworld的用戶互通有無。」
會議很快就宣告結束,剩下的時間卻還充裕,足夠我和布蘭登在矽谷吃個晚餐再坐飛機離開。本來埃文和保羅還邀請我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公司聚餐活動,但是最後被我拒絕,我對吃自助餐不感興趣,我覺得我更喜歡坐在餐館里享受美食,而不是很多人一邊站著吃飯一邊三三兩兩的聊天。
最後布蘭登為我們預定了一家中餐館作為晚餐地點,他叫了一輛計程車,直接把我們送到市中心。
在前去餐館的路上,布蘭登對我說,「我還以為您會想和imageworld公司的員工交流一下感情。」
「放在以前我會,但現在我感覺有點疲倦。」我老實說,「可能是坐飛機太累了吧,我這時候只想吃個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布蘭登嘴角彎了彎,「我還以為您永遠會精力滿滿。」
「我可不是超人。」我聳聳肩膀,這一天的確太消耗我的思維了,我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才能掌握整個會議的走向,畢竟說服每個股東同意我的想法可不是一件輕鬆活,他們總要為自己的利益爭奪一番才會心甘情願的聽話。而幻象世界又不是wf集團,我在其中的股份只有30%,這一情況使得我難以把幻象世界作為我的『一言堂』。
車窗外飛快閃過矽谷的城市夜景,我饒有興緻的注視著外頭華燈璀璨的世界,矽谷被稱作新興科技的王國,這裡高樓林立,鱗次櫛比,並不輸給紐約或者波士頓的繁華,可惜我的注意力只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我很快被窗戶上另一個景象——布蘭登的影子吸引住了。
他正倚靠在我身側的座椅上,一隻手搭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的放在膝蓋上,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從這個角度看去,布蘭登亞麻色的頭髮好像被窗外的燈光籠罩一樣,閃動著一種柔和的光澤,他微微低著頭,額前的髮絲自然的下垂,然後在微風的輕拂下輕輕揚起。
一抹微笑一直停留在他臉上,讓他的側臉顯得柔和的不可思議,我注意到布蘭登還是沒有減掉他的劉海,但是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卻依舊引人注目,哪怕此刻它們只是半眯著,仍然可以清晰看見裡頭醞釀著慵懶愜意的情緒。
我忽然心裡一動,「布蘭登,我發現我們最近很難得才有時間在一起。」
布蘭登回頭看我一眼,「老闆,我們每天都見面,今天早上我們還一起來了矽谷,我不理解你說的很難得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指私下的,沒有克里斯,沒有其他人,就我們兩個。」我脫口而出。
「……」對方忽然沒了聲音。
我愣了愣,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實際上我並沒有折辱布蘭登的意思,我早就答應了克里斯絕對不會隨便對布蘭登出手,本來也完全打算照這樣子做,然而不知道怎麼的,我完全把克里斯對我的叮囑拋在了腦後,我食言了,因為布蘭登就坐在我身邊,他的氣息包圍了我,我無法剋制自己的衝動,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手心有點發汗,內心猶如鼓擊,即使當初面對顧安寧都沒這種感覺。
是的,顧安寧和布蘭登不一樣,布蘭登是一個非常成熟的男人,他果斷,幹練,極富主見,如果說顧安寧讓我心動是因為他的纖細敏感,那麼布蘭登就是冷靜自持。他們兩個太不一樣,無論性格,身份還是容貌,我覺得我是得了精神分裂才會喜歡兩個這樣完全相反的人。
可那種心間亂跳的感覺怎麼可能混淆呢?
我忍不住轉頭去看布蘭登的表情,此刻的他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是在考慮怎麼打發我嗎?我心頭一緊。
我有點後悔剛才我說的太直白,或許等布蘭登反應過來,他就會直接上來給我一拳頭也說不準。
結果布蘭登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哦。」他說。
「『哦』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笑了一聲,「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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